“不光你見過，我也確確實實見過他，還不止一次。這件事咱們以後再商量，現在最重要的是這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我示意王傑繼續說下去，他點點頭，說道:“黑袍人把我的血滴進小雪的嘴裏後，讓我當他的幫手，必須去完成他指派給我的任何命令。我當然不會答應這混蛋，拿起消防斧想要劈死這個害死小雪的兇手。可是他隨手就把我打飛了出去，還給我一天的考慮時間，告訴我已經沒有了選擇，只有跟著他才能活命。”

    “然後呢，然後你就答應他了？”我問道。

    “豆姐你這就是看不起我，如果我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有臉還在這裏和你們說話呢。”

    王傑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然沒有理會他的話，還破口大罵了他一頓，然後就被打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午夜時分，小雪的屍體還躺在我的身邊，已經變得和冰塊一樣冰冷了！我又驚又怕，連忙衝出了音樂廳後纔想起來報警。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知道了。”

    這件事在當初可是震驚一時的大案，引起了整個學校的軒然大波。據說翻來覆去查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結果，最後又把目標放在了王傑的身上，可是最後也不了了之。只不過劉東認定兇手是王傑，所以他們兩個才結怨到了現在。

    “當時他們審訊我的時候，我把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還把我當成精神有問題的人。直到第二天天黑，我才被放了出去，可是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就是我的噩夢了！”

    從王傑接下來的敘述中，我和王允才知道當天晚上就有厲鬼不斷在他身邊遊蕩，嚇得他魂不附體，一晚上都沒有閉眼。只不過一開始他都沒有屈服，連著幾天之後，王傑實在扛不住了，只能被逼無奈答應了黑袍人的要求，用鎖魂符將小雪的魂魄一直鎖在音樂廳之中。

    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就都清楚了，王傑也許是扛不住內心的煎熬，也許是怕最後被黑袍人滅口，所以才讓我幫忙調查這件事，想要用其他的辦法來解脫。

    終於瞭解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和王允對視了一眼，越發覺得這個黑袍怪人的棘手程度有多可怕。王允眉頭緊皺，兩三口將手中的冰激凌吞下去後說道:“先不說這傢伙的道行有多高，就憑他的經驗也比我們豐富的多，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及他的一半。且不說鎖魂符，黑袍怪人給厲鬼喂血就是一種罕見的邪術，可以把厲鬼的仇恨轉移到血液的主人身上。我想他這麼做，就是爲了讓你吸引小雪的怨恨，他就可以安然進行自己的計劃了。就算出現了什麼差錯，倒黴的也是你，根本牽扯不到他身上。”

    “這個混蛋，早知道我寧死也不答應他了！”王傑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一個普通人的意願有什麼用。就算你不願意服從他最差也是重新找一個替死鬼罷了。至於你，也會變成他手中的冤魂之一了。”

    王允嗤笑一聲，說道:“那幾天晚上騷擾你的厲鬼都是他養的，過程或許和你現在乾的事差不多。如果你一開始就找豆姐幫忙或許還有希望，不過現在嘛，就連我也沒多大把握了。”

    “我那時候不是被嚇昏頭了嗎，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

    王傑羞愧地連連點頭，有些急切地問道:“大師，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還有救嗎？”

    “有是有，不過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王允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包裡面摸出了一個黑色的碗，然後將六枚銅板放在了桌子上。我拿起碗顛了顛，發現這碗竟然像石頭一樣重，顛了兩下差點脫手。王允嚇得連忙從我的手中把碗搶走了，連忙嚷嚷道:“豆姐這可是我們這一脈傳下來的寶貝，配合着這六枚銅板可是有大用處的，能看破天機。如果你把這碗摔了，就算我師傅不殺你，我的那些師祖們恐怕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吹牛吧，還看破天機呢，那你倒是給我表演一下這到底是怎麼算天命的。”我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

    “得嘞，你們就瞧好吧。”

    王允將六枚銅板扔進了碗裡面，讓我詫異的是這些銅板竟然像活物一樣自己在碗裡面晃動起來，發出了“噼裡啪啦”清脆的聲音。而王允則是掐著手訣，嘴裏唸唸有詞，眼睛死死盯著碗裡面的銅板。表面上看起來王允和街頭的那些神棍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沒有神棍“專業”。可是我知道，王允這一手是地地道道的道術，最起碼我現在還做不到！

    王傑看不出這裏麵的門道，就是當做看熱鬧了。過了幾分鐘，王允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猛地一拍桌子，碗裡面的六枚銅板驟然飛出，然後依次準確地落在了王允面前的桌子上，整整齊齊排成了一列。

    “王允，怎麼樣了？”我連忙問道。

    王允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打擾他。我看到他的臉上滿是大汗，手掌也是微微顫抖，顯然剛纔的道術對他的消耗不小。

    只見他將六枚銅板在桌子上摩挲了半天，另一隻手還掐著複雜的手訣，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和王傑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王允突然鬆了口氣，開口說道:“小雪真正的祭日並非前兩天，而是在明天！而且小雪應該是在正午十二點自縊，身上穿著血紅色的長袍。王傑，我說的對嗎？”

    “沒錯，你是怎麼知道的！”王傑臉色大變。

    王允冷笑一聲，一邊收著自己的法器，一邊說道:“這黑袍怪人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自縊的人原本就帶著濃重的怨氣，再加上死時穿著血紅長袍，時間又是陰氣最重的正午。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天時地利人和，想不培養出兇戾的厲鬼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