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什麼？”這個時候，我一向是品性良好，不懂就問，反正不問也不懂。

    “用腦子思考，兄弟，你想想，移花接木需要血緣。那些人，能夠和誰都有血緣？”老劉幾乎是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裏麵，卻蘊含著某種危險的東西。

    “不知道····”我忽然反應過來了，這個想法太過於駭人，我一時間慢了半拍。

    “嘖，你反應過來了。我還以為你還要繼續反應不過來呢。”老劉目光沉沉的壓上來，就像是壓到我的靈魂深處一樣，“這裏麵，和所有人都有學院關係的人，只有一個。那人活了這麼久了，確實也很匪夷所思，不是麼？”

    “不，不會吧。”我簡直抖了一下，“陳壽老爺子？”

    “別亂說話。”老劉這麼說著，聲音一點起伏也沒有，就像是在陳訴今天吃什麼一樣，“你以為這裏是那裏，在陳家這麼說，你失心瘋麼？而且這也只是猜測。陳圓應該意識到了。先死亡的是陳欣妍，趁手的孫子輩。然後是子侄輩的陳武。”

    “老劉，不是說這麼短時間內，移花接木這麼多次沒有用麼？”我問道，“為啥他還要這麼做。”

    “移花接木是沒有用。”老劉道，“但是誰說的，利用靈魂的道術只有移花接木？”

    “····”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毀我三觀了。”我遲疑道，“畢竟是自己的子孫，有沒有什麼誤會？”

    “你覺得那種活了一百多年還賴著不死的老怪物還是個正常人麼？”老劉給了我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這種人，賴著不死，原本就已經是一股很強的執念了。爲了這個執念，他真的做什麼都不奇怪。”

    “這，可是這麼多年了。難道他一直用這種辦法？”我不信，“那怎麼可能沒有人發現？”

    “不知道，或許是有人發現了，然後就···”老劉意味深長的停了一下，“平時又沒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陳家這種世家，就是死一兩個人，誰又會很奇怪，是不是？”

    我口乾舌燥，雖然接觸了一些東西，但我本質上，還是覺得人就是有倫理的。不說多麼的相親相愛，但是這樣直接用自己的血親來延長自己的壽命，太過了。

    我內心深處有種翻騰不止的感覺。

    “怎麼了，臉色不是很好。”老劉秒懂，然後他放下杯子，“給你上一課，你覺得，這個圈子裏的人，還算是普通人麼？”

    “可是，不管怎麼樣，額。”我說不下去了，是啊，這個圈子裏麵的人，掌握著非凡的力量，有著區別於其他人的資源，這種情況下，人還是人麼？

    “怎麼了？”老劉笑道，“想到了，你知道為何國家一定有有關部門麼？這個世界不是這樣子黑白分明的。國家總要給我們這種人一條活路，否則，真的有人鬧騰起來，收拾著也煩心。”

    “但是這種做法？”我不能認同。

    “陳家這裏肯定是意外。”老劉目光盯著水杯，“這應該是那位老爺子自己的手段。所以陳圓才讓我們可以走了。因為接下來的事情，都不好管了啊。”

    “老劉，”我這個時候反倒是一點也不想管這些事情，我只是心裏面堵得發慌，“說真的，這種事情，圈子裏多麼？”

    “這種程度的不多。”老劉道，“但是稍微動一下別人的氣運什麼的，還是蠻多的。”

    “小讓，你要知道我們面對的就是這些事情。”老劉見我不能理解，已經提前說了，“我們每天處理的就是這些事情，那我們自然會在這些方面比其他人有更多的動作。這就像一個會修手機的人，會比其他人更愛改裝自己的手機一樣。”

    “也有一些好事情的。比如，大部分的師父都會為徒弟承擔因果，徒弟的債務什麼的。”老劉道，“當然既然有正向的操作，就會有反向的。有的師父也會把徒弟當作分攤債務的人偶。”

    “···”我只能什麼都不說，“算了，我們訂明天的機票回去吧。”

    “現在想回去了？別不高興了，給你說個讓你高興的。”老劉笑了一下，把微信劃拉給我看，“來來來，看看人家給我們發的勞務費。”

    “**。”我眼睛瞬間花了一下，“這次幾個零來著？”

    “哈哈哈。”老劉大笑，“走吧，看你這出息，也就比上次多了一個。”說著，他又嚴肅起來，“小讓，你要知道，這個可是封口費，明白麼？”

    “好吧。”我笑道，“這個封口費好棒，哇哈哈哈哈，我喜歡這種感覺。”

    “···”老劉很明顯的嘆口氣，“你這人，這麼直接的麼？”

    “你第一天認識我麼？”我收了笑容，“這幾天從來就沒有遇到啥好事情，這一次，好歹算是好事情吧，當然要高興一下。”

    “行了，我來看一下機票。”老劉把手機抽走，“回去再轉給你。”

    “好吧。”我嘆了一口氣，“老劉，你想過之後怎麼辦麼？”

    “呵呵？”老劉回給我一個高深莫測的神情。

    “呵呵你妹。”我沒好氣道，“這個圈子水深容易淹死人，我們打零工朝不保夕。”

    “五百萬到手，你做點啥不好？”老劉嘴角一翹，很是得意，“你還需要考慮這個？”

    “行行行，說的好。”我無言以對。

    一晃眼就到了晚上，明天就要走了，我心裏面有些不安慰。我感覺陳欣玉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但是到底哪裏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

    “算了，睡吧。”我煩躁的撓了一下頭，“想這麼多。”

    然而我終究睡不成了。就在我準備入睡的時候，鬼焰忽而光華綻放，我聽見一聲慘叫，一道煙霧一樣的身影在空中破碎。

    “爹爹，別睡了，有東西來了。”墨兒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著急，“好多，好多，哇哦靠。”

    “小孩子，少說怪話。”我順口就是一句，但是緊接著就說不出話了，窗戶外面，影影綽綽的，飄著一團接著一團的灰暗霧氣。

    霧氣在夜色中看不清明，他們時而只是模糊一團，時而變化成一張張怨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