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變
“陳前輩找我們有說是什麼事情麼?”我明知道可能問不出來,還是出聲問了一下。無他,一路上,這個小夥子都沉默不語,全心全力的帶路,讓人感覺他跟機器人一樣。我這人看不得這種,感覺不說點啥就怪怪的。
“到了之後,二叔會給你們說的。多的其實我也不知道。”
看得出來他說的是實話,或者說,就算是黃花,我也看不出來哪裏有問題,只好就這樣答應了。
“好吧,”我只能這樣答應,畢竟人家已經說了到了自然知道了。
我看向老劉,希望他說點啥,至少不要這樣悶著,可是老劉顯然沒有這麼個想法,居然只是朝我擠了一下眼睛,一副我沒啥可說的樣子。
我們就這麼一路沉默的到了陳圓的住處。
這裏看上去倒是比一般的別墅都大一點,而且裝飾上也更有點莊嚴肅穆的感覺。整體的風格偏向西式,可其中的一些小部件,小裝飾又用了精巧的機關代替。那些機關我都看不太明白是什麼原理,但是看上去就十分精密。有的如同八音盒一樣,我們走過,就奏響一段悅耳的聲音。有的則如同萬花筒,變化來去,很有幾分奇特的滋味。
“二位來了。”陳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是黑沉沉的桌子,上面放著三杯咖啡。他拿起其中一杯,做了一個請的樣子。
“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麼?”老劉問道,然後又皺皺眉頭,“額,我可能喝不了太苦的。”
“是麼,遺憾了,這一次是榛果味的,我還專門拿出來你們品品呢。”陳圓笑了一下,對著我道,“你也不試一下麼?”
“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其實味道還不錯,但是確實偏苦一點,不過榛果的香氣很好的中和了這種苦,讓他變成一種厚重的香醇。
“好喝。”我讚道,“不過這次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這次可能又要麻煩二位了。”說到這裏,陳圓眼中也有了一層淡淡的殺氣,“最近,又有人出事了。”
“嗯?”我都不得不感嘆一下了,這個兇手做事情真的是太大膽,偏偏要又做得滴水不露,“那,這次也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要是有就好了。”陳圓搖頭,神色還沒什麼變化,“這次請二位前來,就是要藉助一下二位的本事,希望可以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老劉看了一下我,“但是陳前輩你也知道,我們之前其實也沒有更多進展了。你最好不抱太大希望吧。”
“無妨,試試再說,如果確實一點反應也沒有。”陳圓思考了片刻,忽而低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總之先試試吧。”陳圓道,“之後的事情無論是什麼情況,我們陳家都不會虧待二位的。”
與此同時,在陳壽居住的地方。
陳壽還是躺在自己的逍遙椅上,他閉著眼睛假寐,手裏握著一個顏色沉而幽深的銅質香爐。香爐顯然用了很久了,已經被磨得光滑,乾淨,表皮的光芒也柔和下來,一縷淡藍色的煙氣從中飄出。
在寂靜的地方總是隻要有一點聲音都很明顯。陳希的腳步聲就成功的將陳壽驚動了。
陳壽睜開眼,平和的道,“是陳希啊,回來了?”
“是,”陳希低聲,同時低頭行禮,他的姿態過分的順從且恭敬,就如同他自己並不是一個後輩,而是一個家奴一樣。
“這是,第幾年了?”陳壽問道,“你還記得麼?”
“第八年了。”陳希恭敬道,同時遞上了一個玉碗。玉碗色澤青而質地透,碗中搖晃著深褐色的液體,像是某種動物的血液。
“還有兩年,”陳壽接過碗,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一口將碗裡面的東西喝下去,他皺了一下眉,滿臉皺紋都縮在了一起,足足半分鐘時間,神情才漸漸恢復鬆弛。
“你前些天,說話多了點。”陳壽緩了一刻間,纔出聲。陳希一句話也沒說,還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和全心全意的恭敬。
陳壽也沒有在意,或許他本就不需要回答,“以後還是要小心點,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查出來了。”陳希道,“欣玉是在之前的地宮那事情中認識這兩個人的。之後李讓得到了鬼焰,那個劉建輝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可疑的。兩個人一起就是接一點驅鬼除魔的活,賺點生活費。”陳希報告的時候,語調流暢,但情感淡漠,就像是轉述一樣。
“但是那個人拿起了鬼焰,”陳壽很是思考了一陣,最終擺擺手,“你下去吧,對了,這幾天,不能耽擱了,快點結束把。”
“是。”陳希轉身,頓了一下,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就應該乖乖的消失,不要在說話,但最後還是忍不住道,“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做呢,其實,等欣玉上了位置之後,我們做起來更方便把。”
一直像是已經和世界隔離開了的陳壽嚴重驀然爆發出一陣攝人的光芒,他也不說話,只是那麼看著陳希,後者冷汗就下來了。
“是我多話了。”陳希立刻轉身就走,知道他即將出門的時候,陳壽淡淡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少說多做。”
陳希內心鬆了一下,擦發現自己滿腦門都是溼的。這個老祖宗越來越難纏了,只是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至少這兩年,必須要咬牙撐下去。
兩年,就是兩年而已,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眼睛一閉,兩年很快的。他強忍著你自己內心的噁心,勸解自己,只需要兩年了,就要到頭了。
半晌,他才緩緩地出了一口濁氣,看向遠天一片碧藍,他眉目間是一股疲憊,但又依稀透露出一股希望來,只有兩年了,他心中也有些高興,只要過去了,這些事情就都不算什麼了。是啊,只要過去了,這麼久都撐過來了,就是這麼一點時間而已。他想到這裏,步子都情況了許多,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