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大偵探倒是說說，這裏我可是已經拿到了繼承權了，我是要多無聊，纔會殺人來讓別人懷疑我。”陳欣玉也笑眯眯道，“我腦抽了麼？”

    “哎，這怎麼好說，多年爭鬥，相殺幾乎成了本能了。”老劉在一旁繼續編故事，他還配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解說者口氣，嗯，就是那種央影片道的旁白風格，“陳家二小姐終於如願以償，緊接著，自然是報復那個一直以來與自己作對，而自己又無可奈何的人。”

    “····”陳欣玉實在是沒有辦法和這個人好好的交流下去，她扶額，“算了，不和你廢話，這次請你們來原本是找你們幫忙，如今還是找你們幫忙。”說著，她低聲道，“你們就真的不覺得，陳欣妍死得很奇怪麼？”

    我和老劉當然知道陳欣妍死得很奇怪，我張口就準備說，“是啊，我也覺得···”

    “奇怪是奇怪，最奇怪的不就是你這個妹妹直到姐姐死了也不願意叫她一聲姐姐麼？”老劉忽然插話，還給了我一個隱晦的閉嘴眼神，“啊，我還是覺得你最可疑。”

    “你能好好聊天麼？”陳欣玉額頭抽了幾下，很顯然是真的有些無語加生氣了，“我格尼說正經得事情呢，你就顧著插科打諢了。”

    “呵呵。”老劉笑了一聲，“好吧，洗耳恭聽。”

    “我姐姐的屍體，你已經看過了。”陳欣玉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姐姐，眼神也認真了很多，“你也看到了，她的死亡看上去不是那麼正常。她的魂魄也不見了。”

    “嗯，奪魂的法子，居然用到了你們陳家人身上，而且還是在你們自己的地盤做的，對方單子很大啊。要不然，”老劉嘴角挑了一下，“就是熟人了。”

    陳欣玉撇他一眼，“不太可能，姐姐雖然平時交往的人少，但是一向不與人結仇的。”陳欣玉道，“如果說有人想要害她，也不至於用這種手段。太殘忍了。而如果是爲了其他的目的，陳家之內，這幾天他不可能不露出馬腳。”

    “我說。”老劉聽著有些不耐煩了，“那就不需要這樣來睜著眼睛亂說了吧，你們應該已經把注意力放在內賊的身上的了吧。不然雖然讓賓客留下來，但是又允許出入和自由活動。你真的覺得這樣有道理？”

    “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還蠻敏銳的。”陳欣玉笑了一下，“這次的事情，在大姐自己的住處發生的，要是有人可以做到，最大嫌疑，也就是一些她很信任的人。”

    “這一點我也同意。”老劉道，“說說你想讓我們幫什麼忙吧。不可能告訴我，就是想要和我聊線索吧？”

    “嗯，這種事情，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陳欣玉一句話，就讓我們震驚了。她看上去突然就暴露了幾分脆弱，低頭看著地面，劉海遮住了眼睛，“我爸爸，十年前去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

    “你是說，你爸爸？額，不好意思，節哀。”我愕然，之前我沒有聽到陳欣玉提過自己的父母，我還以為她雙親健在。一時間，我有些說不來話了。

    “都十年了，”陳欣玉抬起頭，眼神倒是和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差別，“還有什麼好節哀不節哀的。都過去了嘛。”她的聲音雲淡風輕，但這其中的痛楚，讓我胸口忽然也有些鈍痛感。十年，呵呵，我的父母，消失了不知道多久了。

    “額。”我大腦突然一陣刺痛，眼前的一切像黑白電視機一樣一片雪花。

    “李讓！”我聽見了陳欣玉的驚呼，再回過神來，我已經半蹲在地上了。

    “沒事的。”我勉強笑道，“突然暈了一下，那你需要我們幫你什麼呢？”我已經站起來。老劉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

    “嗯，十年前的時候，我還小，當時我也沒辦法做什麼。但是我隱約間聽見了他們說，我爸爸的靈魂也沒了。”陳欣玉眼中此刻有著一種幽暗又銳利的東西，“你們應該知道的，人的三魂七魄，沒有這麼快離體的。”

    “我原本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來不及調查了。”陳欣玉道，“可是沒想到，我還是得到了這個機會。這一次，能請你們幫我麼？”

    “當然沒問題。”我道。

    然而老劉同時道，“陳家有這麼多能人，為什麼你就找我們呢？大小姐？我們是朋友，但是我自認還沒有到了可以比整個陳家還厲害的地步吧？”

    “這理由，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陳欣玉抬眼看老劉，又看看我，“上次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家族內部一個月之後居然連談論那件事情的人都沒有了。”

    陳欣玉說到這裏，輕聲問，“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麼？他們以為我小，就不會記得太多，可是他們錯了。我媽臨走的時候，拉著我，對我說了一句話。”

    “嗯？”我皺眉頭，陳家的事情，還真的是撲朔迷離啊。“什麼話？”

    “她說，你長大了就跑吧，你爸死了，你不能也死了。”陳欣予的聲音再燈光中擴散，與窗外沉沉的夜色融為一體，讓我幾乎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聲音如此幽暗，還是外面的夜色加重了這句話之中的不詳。

    “沒關係，我們會幫你的。”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一個女孩，十多歲的時候，爸爸走了，之後媽媽也去了，唯一的遺言是讓她離開這裏。那她現在還站在這裏，這其中有多少辛酸和忍耐，我無法不幫她。

    “····”老劉一副被噎著的感覺，“你真的是可以。”他低聲說了一句，又道，“好吧，既然是如此，那麼，之後的事情，我們多溝通，對了，大小姐，你們陳家最長壽的人是誰？”

    “最長壽的人？”陳欣予想了一下，“那就是祖爺爺了吧？”

    “嗯。”老劉點頭，“就是陳壽老爺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