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會覺得什麼都感覺不到。”老劉道，“說實話，我也感覺不到。這個不是我們人為的，而是老天搞得。”老劉指了一下上面。

    “呵呵。”對我這種長在紅旗下的人說這些，這就有些過了，“老劉，要真的是老天搞的，那還有人可以為惡？那為什麼還有人可以用玄學的手段謀取私利？”這也太扯淡了一點，畢竟老天要是能管，那天得多忙啊。

    “你想一下，為惡得有幾個有好下場？”老劉哼了一聲，“有幾個最後可以壽終正寢。”

    “不也遇到了不僅僅可以壽終正寢，還可以莫名的活過來得麼？”我涼涼道，“前幾日才遇到的你忘記了？”

    “呵呵，這個部分我倒是可以說一下。”老劉道，“天道不仁，你怎麼理解？”

    “理解不了。”我這幾日也看了些書，道德經的開篇第一句話，當然熟悉了，但是我始終不能理解，天道怎麼能夠不仁，如果不仁，那那一句仙道貴生，無量渡人又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了，你想想，天道真的不仁麼？”老劉道，“未必，但是他的仁是人類的仁麼？也未必。”

    “天道就像是一個總設計師，他要考慮整個世界，而人類只是世界上的一部分。”老劉道，“有的時候，天道不是不仁慈，也不是仁慈，而是他根本就不會更多的傾向於人類。人類做的事情符合自然規律，或者說客觀的規律，那麼，人類就會得到發展，如果倒行逆施，那麼就會迎來懲罰。而最重要的是，這些都不是及時的。”

    老劉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直接道，“一個人，可能為惡一輩子，穿金帶銀，直到最後，他纔會倒黴，一個人也可以窮困一輩子，天天做好事，直到最後，纔有體面。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訴說的。所以人的命運不僅僅是加減乘除，而是一種更精細，更受制於大環境影響的存在。”

    “你這麼說，我倒是可以理解了。”我道，“是不是一個人，他不一定會好，也不一定會壞，但是這個好和壞都是人自己的看法，而世界上沒有好和壞。”

    “呃，你要這麼說，也是對的。”老劉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天道執行有自己的規律，人可以選擇自己的自由，但是必須揹負自己的代價。就像是那些作惡的人，最後就必須付出與之相應的代價。”

    “好吧，我大致明白你說的東西了。”我道，“就是做什麼都可以的，但是得自己負責。”

    “咳咳。”老劉道，“會感覺我有點失敗，沒給你講得很通，但是大致是這麼個意思，你知道就行了。”

    “那這個和我們討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我問道，“這樣子，不就正說明了人可以爲所欲爲麼？”

    “是麼？”老劉反問，“你以為規章制度有用，還是懲罰有用，你以為是你爺爺給你說不要去游泳有用，還是說，你直接被水淹一次有用？”

    連續的反問讓我無言以對，是的，的確是後者更管用一點。

    “好了，關於人生哲學的深刻思考不適合我這種鹹魚。”我道，“不過你說得對，這些事情就是不那麼輕鬆寫意的，或者說，人還是應該有畏懼。就算是這個圈子裏麵的人，他們也仍舊是人吧。所以我覺得，這纔是真正的，為什麼沒有出現玄學統治世界的原因。”

    “我知道了，那麼晚安了，小夥伴。”老劉道，“你好好休息。想一下，自己先拿過去什麼地方深造吧，你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了。”

    “老劉，你不想去麼？”我問道，“你似乎一直在讓我好好思考，但是自己一點也沒有考慮自己的意思。”

    “我呀，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修上之方，你還不用擔心。”老劉道，“其實我更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外面，畢竟你可能需要一些東西來支撐你自己走下去。這個圈子沒那麼舒適的。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一旦進入了這個圈子，其實就等於是在非人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啊。

    “我知道了。”我嘆了一口氣，“那麼，晚安。”老劉的身影消失了。我其實也感覺到了一些東西，我最近都比較懶得接一些生意，很簡單就是這一行來錢很容易，可是每次處理一些事情，我並不覺得，這就是完全正確的。特別是之前的一些事情，讓我覺得，我自己做得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無奈的。

    我關了店門，今天索性就休息吧，反正賺了一大筆了，沒有必要繼續憋著自己，憋著自己也不是一個好的可以讓自己前進的方法。

    人很多時候容易偏向一方，而忘記了另外的一方。而那些被忘記的東西，會在某個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忽然回來，他們不是那麼的美好，而是帶著一股歲月打磨的滄桑感，迎頭撞在你毫無防備的心上，那一刻，你纔會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有多變幻莫測。自己的經歷可能比你自己想的還要曲折。

    有人說，你做了一行工作，很多時候代價就是失去了這一行的樂趣。你會覺得這些東西都是你知道的，都是你明白的，都是你已經掌握的，所以已經失去了驚喜了。而你正是因為這些驚喜和喜愛，纔會踏上這一行業。

    我想這是對的，我之前就覺得，玄學這一個行業又酷炫，又神秘，高大上，雖然現在是科學的社會了，但是誰還沒有一點對於神秘事物的嚮往，未知總是有趣的。

    用各種方法，就可以達成各種神奇的效果，真的是再好不過了。我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就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我發現我真的錯了，這些東西背後隱藏的代價，以為是好事，最後成爲了壞事，這些都是我需要承擔的。我睡在床上，窗外又有小雨，雨聲漸漸蔓延到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