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風雨
星異終於心慌了,這一刻他已顧不得傾瀉的大雨和怒號的狂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問題,星靈到底在哪裏。
“靈兒!靈兒!”星異不斷呼喊著,企圖得到星靈的迴應。星異希望星靈確實是和自己走錯路了,星異希望星靈現在已經安全回到了那簡陋的家中,但是星異卻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的右眼皮跳動的更加劇烈。
再次翻過一個高高的水泥臺,星異的眼睛突然被遠處的事物吸引,在兩塊呈倒V形的水泥板下有著一個孩子的身影。
看其隱約的雙馬尾,這是一個女孩。女孩抱頭蜷縮在水泥板下似乎是在躲避著狂風驟雨,可是那隱隱約約顫抖的雙肩可以看出女孩哭泣。
“靈兒!”星異呆了片刻,隨後便以能和狂風相比的速度奔向女孩,同時口中不斷呼喚著星靈的名字。
在看到女孩的那一霎那星異就明白這是星靈無疑了,那熟悉的體型,熟悉的雙馬尾,還有那縫縫補補滿是補丁的衣服正是今天早晨星靈的模樣。
星靈也在聽到星異的呼喊聲後抬起頭來向前看去,兩人四目相視,一股複雜的情感油然而生。
只見星靈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臉,但其紅著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哭了很久。
來到星靈身旁,星異急忙脫下自己被打溼的外套蓋在星靈身上。
倒V形的水泥塊所形成的空間完全容不下兩個人,星異就那樣蹲在雨中,蹲在星靈面前。
星異急切地問道,“靈兒,怎麼了,你怎麼在這裏。”
被星異的外套覆蓋,星靈感受得到其上傳來的溫熱感覺,雖然已經被打溼不少,但卻讓星靈在這冰冷的天氣裡感受到了溫暖,一瞬間星靈又淚流滿面,“哥哥,我......我......”
星靈抽噎著難以聽清是在說些什麼,這時星異突然發現星靈的衣服髒兮兮的多了幾個破洞,星靈的手上也可以看到一道烏青的痕跡。
大腦迅速充血,星異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星靈被人欺負了!
“靈兒,不要哭,哥哥來了,不要在害怕了。”不斷地安撫著星靈的情緒,站在雨中的星異早已被滂沱大雨淋的沒有人樣。
水流順著星靈的臉頰流下,那是溫熱的淚水,水流順著星異的臉頰流下,那是冰冷的雨水。
終於安穩住了星靈的情緒,星靈抬頭看見被雨水不斷沖刷著的星異一陣心痛,“哥哥,你都被淋......淋溼了。”
“沒關係的,靈兒沒事就好。”星異十分溫柔的說道,全然不在意雨水的沖刷。
可是星靈心裏充滿了悲傷,星靈繼續輕喃道,“哥哥,你在這裏避雨吧,靈兒學會了隱忍,靈兒不怕的。”說罷星靈就要起身把這狹小的避雨地讓給星異。
見此情況星異連忙伸出手去制止星靈,“靈兒你待在這裏吧,哥哥沒事的,就讓哥哥當你的避風港,好嗎?”
星靈沉默了,在星異的制止下重新蹲了下去。但其對星異更加感激了。
星異緊接便詢問事情的真相,他想要知道星靈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靈兒,能不能說說你放學後發生了什麼?”
感受著星異充滿溫柔的目光,星靈輕聲說道,“哥哥,我.......我做到了隱......隱忍。”
不知是被星異感動還是之前的悲傷沒有散去,星靈還在微微的哽咽著。
隱忍?星異不明白星靈為什麼這樣說,還有之前星靈也說過自己學會了隱忍。
星靈接著說道,“放學後我就回家了,可是......走到路上被一個男孩罵做......罵做怪物,我想起了哥哥的話,我......我做到了隱忍,可是他......他扔石頭打我。嗚嗚。我一直......一直隱忍著,嗚嗚,最後......最後他終於離開了。嗚嗚。”
說到最後星靈都快要再次哭起來,星異摸著星靈的頭頂繼續安撫星靈讓星靈不要哭。
這下星異終於明白星靈說的隱忍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星靈被人罵被人打一直在隱忍,一直沒有還手。而星靈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自己昨天的表現,都是自己告訴星靈什麼隱忍的話。
重重的用拳頭砸向自己的右臉,星異痛恨著說出這樣的話的自己,都是因為自己星靈才遭受這樣的痛苦,要是自己沒有說出那樣的話就好了。
滾燙的淚水混進冰涼的雨水中,和著雨水滴落在地面,星異不是因為右臉傳來的疼痛而哭泣,星異是為星靈的天真而哭泣,為自己的作為而哭泣。
看到突然砸向自己的星異,星靈顯然被嚇了一跳,只見星靈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星異不斷呼喊著哥哥。
“靈兒,沒關係,都是哥哥的錯。”星異為星靈擦去即將流下的淚水,“靈兒,你不用學會隱忍,哥哥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星靈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喃喃道,“哥哥,靈兒做錯了嗎,靈兒是按照哥哥說的去隱忍了。”
聽到星靈那天真的回答星異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星異始終以溫柔的目光看向星靈,“靈兒沒錯,靈兒最棒了,可是隱忍是男孩子的事情,哥哥一定會保護好靈兒的。”
這樣解釋星靈終於能夠理解了。
“靈兒,你還記得打你的男孩是誰嗎?”星異想要為星靈報仇,雖然心中依稀有了結果,但是星異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有誤。
“是一個光著頭的男孩。”
果然,星異也想到了昨天見到的這個男孩,這個男孩很明顯是憎恨著星瞳畸形兒童,而今天星靈就被毆打,百分十八九十就是這個男孩做的了。
得到了星靈的肯定後星異的心中升騰起了一陣怒火,想起自己昨天還那樣勸說著這個男孩星異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星異決定自己一定要狠狠的教訓這個男孩一頓,一定要為星靈報仇才行。
至此雨勢似乎有了減小的趨勢,星異繼續安撫著星靈準備待雨停之後和星靈一起回家。
不久狂風驟雨果然停了下來,天上的烏雲漸漸散開,一絲陽光透過烏雲灑落在大地,如果不是地上溼溼的痕跡和空氣中的泥土味,誰也不曾知道雙星墟上經歷過怎樣的暴雨洗禮。
在這被雨水沖刷得煥然一新的廢墟上,星異攙扶著星靈慢慢向廢墟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