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貪食，所到之處皆是生靈塗炭，若是惡鬼眾多，生靈不足以滿足食慾，就會吞噬靈氣，進而破壞這一方世界的本源，若無人制扼，則會將天地也吞噬殆盡。”輕語低聲說道，瞧見夏鈺瑤的臉色越發白起來，搖頭笑了。

    “怕什麼，這只是世人眼中的惡鬼而已，天地間既然生就了惡鬼，又怎麼會讓它們只知道吞噬，在萬鬼窟深處，惡鬼的誕生之地，有一方聖泉，每當泉水變得清澈時，就會誕生出有靈智的惡鬼，萬鬼窟中誕生的眾鬼都要聽其命令。”

    “可是你……”聽到次，夏鈺瑤突然發現她話裡的矛盾之處，但剛開口就被輕語打斷。

    “可是什麼？想說我死在萬鬼窟了嗎？”輕語笑問道，夏鈺瑤緩緩點頭，既然她是那個有靈智的惡鬼，說明她本來是能號令惡鬼的，那她又何必自己變成石像鎮壓萬鬼窟？

    “阿瑤，聖泉並不會只誕生一個有靈智的惡鬼，每當泉水變得澄澈時，就是新的惡鬼出世時。”輕語低聲說道，夏鈺瑤只覺得心底的不安似乎更加重了。

    “那一次，聖泉裡有了新的惡鬼，我已經不能命令那些靈智低下的惡鬼，而我因為殺了太多的惡鬼，被當成了叛徒。”輕語說著笑了笑，有些自嘲，“其實也沒什麼，如果我不殺那些惡鬼，等聖泉裡的惡鬼出來，我就要做他的新娘。”

    夏鈺瑤已經被震驚了太多次，心底越發不安的看著輕語，她不願意相信她的話，可是在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強烈感覺，強烈到她完全無法忽視，她知道輕語沒有說謊。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可也是她不願意接受的。

    夏鈺瑤只得苦笑：“所以你就變成石像了？我夢見的那個石像就是你？”

    輕語點頭：“我本來是想告訴你這些事的，但是我發現進了你的夢裏，我就變成石頭了，說不出話來自然也沒辦法告訴你。”

    “那你現在……”夏鈺瑤疑惑，她現在怎麼又能說出話來了？

    “因為那個夢呀，現在我們也還在夢裏，這個可不是你的夢，是我掌控的夢，所以它不會混的，我自然就能跟你說話了。”輕語笑道。

    夏鈺瑤纔想起來，她先前說過夢裏所見就是她的記憶：“這些事你有沒有跟他說過？”

    輕語搖頭，神情間露出絲苦澀：“當初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在萬鬼窟裡了，沒有時間跟他說這些，我也不太願意跟他說這些，其實他也早就知道了，根本不用我去說。”

    “從見到我開始，他就知道我是餓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說出來，也沒有殺了我，反而讓我像普通人一樣活著，如果不是進了萬鬼窟想起來，連我自己也不會發現。”

    “你說他騙你就是這件事？”夏鈺瑤皺眉問道，這其實也不算是騙她吧，從先前的夢裏來看，她自己本來也不記得，說出來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輕語笑了笑，反問道：“你會因為這件事覺得他在騙你嗎？”

    夏鈺瑤怔了下，慢慢搖頭，輕語討口氣：“我說過了，我們是一個人，既然你不會覺得他在騙你，我也不會，他騙我的是另一件事，不過現在你沒有必要知道，等你知道了也許就會恨他，但我現在還不想恨他。”

    夏鈺瑤皺眉，既然不準備告訴他，為什麼又要說出來？

    但輕語並沒有準備跟她解釋，呆了會兒又低聲道：“你的命數會與惡鬼相連，是因為當初聖泉裡孕育出的惡鬼已經死了，剩下的惡鬼憑著本能重新尊你為主，一旦你身死，惡鬼就會傾巢而出，既是給你報仇，也是掠奪足夠的靈氣孕育新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