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蔡曉悅死了
“傅林我們認識已經快三年了吧?”蔡曉悅低著頭手指攪著衣袖,緋紅的雙頰在路燈的照耀下忽暗忽明。
“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傅林聞言一愣,便感慨道。
“我……”蔡曉悅咬了咬嘴唇,後面的話卻始終說不出。
“嗯?”傅林疑惑地看向蔡曉悅。
“我……有一句話已經藏了三年了”蔡曉悅一把拉住傅林,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傅林。
“三年前從你坐到我身後,從你第一次和我說想和我做朋友,從你幫我帶水從你帶著生病的我去醫務室,這句話我便一直藏在心裏,我們還有一個月就要畢業了,我知道你想去S大,而我……我過幾天我爸便要送我出國,所以這句話我一定要說”蔡曉悅眼睛有些發紅,手死死地捏住傅林的手臂,生怕傅林聽到一半便跑了。
“小悅……”傅林震驚的看著蔡曉悅,艱難的喊出她的名字,剛想說什麼卻被蔡曉悅打斷了。
“傅林你先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喜歡班長,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嫉妒過她,甚至生出過陰暗的想法,想過如果沒有她,你會不會喜歡我,我甚至想過讓她身敗名裂離開這所學校”蔡曉悅將眼睛移開,不再和傅林對視。
傅林睜大眼睛看著蔡曉悅:“小悅你……”說道一半,傅林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怪蔡曉悅嗎?但好像自己纔是罪魁禍首,怪自己嗎?但怪自己什麼?一時間傅林只好沉默了。
“傅林我喜歡你喜歡你三年了”就在傅林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蔡曉悅突然墊起腳尖,在傅林側臉上留下一吻。
蔡曉悅墊著腳吻了傅林後,便伸手一直抱著傅林的脖子在傅林耳邊輕輕說道:“不要推開我,我就只抱一會,過幾天我就出國了,不會纏著你的。”
傅林雙手張開不知道該放在那裏,最後只好在蔡曉悅肩膀上拍了拍。
時間靜止了般,傅林任由蔡曉悅抱著自己,直到一個輕佻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喲~我們是不是擋著別人談情說愛了啊?”傅林這時發現他們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小巷子裡,而小巷子裡一群染著雜毛的社會渣渣,正聚在這裏一起抽著煙,此時一個雜毛中二少年正將手裏的煙扔在地上用腳攆了攆。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馬上走”傅林強制自己淡定的回道,說完便下拉著蔡曉悅往回走。
“嘖~走什麼啊!正好哥兒幾個也想學學怎麼談情說愛呢!要不你們讓我們參觀一下?嘿!哥兒幾個你們要不要參觀一下?”說完那人便朝身後吼了一句。
“要!當然要啊!有免費的怎麼不要?”一個人說完後面的幾個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有些還向著傅林和蔡曉悅吹著口哨。
傅林身後幾步就是大路了,但現在他們卻退不得,因為那群渣渣已經將他們給圍住了,蔡曉悅有些害怕的抱著傅林的腰,身體直往傅林身後鑽。
傅林警惕的看著他們,男人的尊嚴不允許傅林往後退,同時他伸手將蔡曉悅護在身後。
“喲~小子想英雄救美啊?看你長得也挺漂亮的,要不你來和我們玩兒玩兒?”站在傅林面前的染著一頭紫色的雜毛,伸手一把捏住了傅林的下巴,逼傅林抬頭與自己對視。
“滾”傅林伸手推了那個紫毛一把,嘴裏氣勢洶洶的吼道。
“喲!還特麼挺有脾氣的”紫毛被傅林推的退後幾步,也沒生氣,只是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拉著傅林的衣襟,將傅林拉到自己面前,然後一伸頭便在傅林臉頰咬了一口。
傅林睜大眼睛,猛的一拳揮過去將紫毛的臉打歪了:“噁心。”
“啊……噗~”紫毛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吐了一口帶血的痰,半響才直起身。
“媽的~好……你小子夠膽,兄弟們將這小子的衣服給扒了,今天老子非要給他破了”紫毛站起身體兇狠的盯著傅林。
“傅林~”幾個人全都不管蔡曉悅了,全都到傅林身邊將他的上下全都抓住,讓傅林連動也動不了。
“兇啊!繼續打我啊!來啊”紫毛走到傅林面前,把臉遞上去。
“呸!”一口痰吐在來不及收回去的紫毛臉上。
“……”
“草……尼瑪。”紫毛徹底火了,一把將臉的口水擦乾淨,然後一拳打在傅林腹部,傅林被打得不得不彎起腰,來減少腹部的疼痛。
“傅林……”蔡曉悅上前一口咬住抓著傅林手腕的那個混混。
“啊~”那個混混一把將蔡曉悅推開,蔡曉悅被推了倒在地上
“我跟你們拼了”蔡曉悅發瘋似的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推她的那個人又踹又打。
“小悅你快走”傅林捂著肚子痛苦的對蔡曉悅喊道。
“我不走”蔡曉眼淚刷得一下便流了下來。
“走什麼走群P不是更好嗎?”紫毛一邊解開皮帶一邊對他們說道。
傅林使勁推了蔡曉悅一把,將她推在路邊:“快去報警啊~”
蔡曉悅被推的愣了愣,在聽到傅林的話後,便反應過來立馬從地上爬起來。
紫毛聽見傅林的話後臉色立馬變了幾變:“尼瑪的,快抓住那臭女人。”
幾個混混立馬朝蔡曉悅跑去,蔡曉悅一慌便往回望了望,這時一陣刺眼的燈光照進蔡曉悅的眼睛裏,她不得不伸手去擋。
“吱~碰~”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後,緊接著便是物體的碰撞聲。
女孩的身體猶如破布般,撞飛起一下撞在了對面的車道上,這時一輛藍色的卡車從對面行來,而蔡曉悅卻剛剛落在了對面卡車前面。
“吱~”司機緊急剎車卻還是來不及,車身直接從蔡曉悅身體上攆過去。
“啊~”刺耳的尖叫在猶如夢魔在傅林耳邊響起,傅林呆呆的看著卡車從蔡曉悅身上攆過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卡車輪下還在顫抖的雙腿。
一陣風吹過,誰也沒有發出聲音,彷彿被這一幕嚇傻了一般,而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那群混混。
“啊~快……快走”混混們也被這一幕嚇得不清,紫毛混混拉著自己的皮帶,聲音有些顫抖得喊道:“媽的……扶著我。”
傅林捂著腹部,撐著牆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卡車走去。
這時兩個司機下來,一邊咒罵著一邊聚集到卡車輪下,一看人都沒氣兒了,便相互推卸著責任。
傅林慢慢走到卡車旁邊,蹲下見卡車輪子是直接從蔡曉悅腰部橫壓過去的,幾乎半個身子已經斷開了,而蔡曉悅眼睛爆突,臨死前的不可置信還掛在臉上,一地的鮮血慢慢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鮮血中還混合著一些內臟,剛剛還鮮活的女孩,如今卻只剩下兩塊殘缺的屍體。
傅林整個人顫抖著,耳邊的吵鬧聲漸漸遠離,世界安靜的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傅林雙腿有些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了,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整個人有些發軟發矇,他只呆呆的望著已經不成人型的屍體。
直到救護車在傅林身邊停下,傅林才慢慢轉過頭看向救護車的方向。
一個人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站在一邊,傅林靜靜的看著護士將蔡曉悅的屍體輕輕抬起來放到救護車上,然後從腳到頭給她蓋上白布,這已經是傅林第二次看見白布在自己面前從腳蓋到頭了,第一次是他奶奶第二次是他同學。
“唉~”嚴判看著呆傻著的傅林,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安慰著他。
“我是不是個煞星?”傅林手使勁捏著嚴判的手臂,神色呆愣的問著。
“不是你不是”嚴判將人拉起來後便見傅林神色一直沒變化,見傅林問他,便心疼的將人拉進自己懷裏,安慰著他。
“我不是為什麼我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死了?都是我害的他們對不對”傅林硬撐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來了,一邊質問著嚴判,一邊靠著嚴判滑坐到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脆弱的樣子。
嚴判跟著傅林蹲下身將傅林抱住:“哭吧,哭出來好受一些。”
從奶奶去世後便一直壓抑著的眼淚終於在這個時候如堵住已久的洪水,現在將堵住洪水的牆劈開一道裂縫,想堵時卻也來不及堵回去了,決提的洪水另傅林怎麼也收不住,只能任由它順著自己的臉往下流。
嚴判抱著傅林在地上蹲下許久,直到感覺自己的腳快麻了,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懷裏,才發現傅林坐在地上靠在自己的懷裏睡著了。
嚴判無奈的揉了揉傅林的腦袋,卻小心的沒把人弄醒,他輕輕的將傅林抱起來,因為腳有些麻起來時嚴判差點將傅林摔出去。
嚴判連忙穩住重心,在原地站了一會,等腳不是那麼麻了後,便抱著傅林往他在學校旁邊租的房子走去,一路上傅林安安靜靜的睡在嚴判懷裏。
也許是這麼久壓抑的情緒終於釋放出來了,所以這一覺傅林睡得特別沉。
嚴判將傅林帶回自己租的房子後便給傅林洗了個澡,卻發現傅林肚子上有一大塊淤青,皺了皺眉泯著唇給傅林洗完澡後,擦了一點紅花油,這樣折騰,傅林只掀開眼皮呆呆的看了嚴判一眼後便又睡了回去。
嚴判有些好笑看著傅林,認命的將傅林搬回了自己唯一的床上,而他自己隨便拿了床薄被便在沙發上躺下了。
均勻的呼吸聲從嚴判自己的房間裡傳來,弄得嚴判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到了後半夜嚴判才勉強自己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