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苦命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這個村裏的人們極少外出,不過這錢可是好東西,雖然胖子找來的幾個村民一開始都疑惑重重的,可是在一人塞了一百塊錢後,都站成一排,問找他們來幹什麼。
其實我的事兒也簡單,就是叫他們將昨夜徐三兒所跪的那件房中的東西全部翻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說幹就幹,和幾人說了任務後,房間裡面立馬就傳出了翻箱倒櫃的聲音,沒一會兒便將那些桌子椅子的都給抬了出來,我和胖子,以及那個老村長站在外面,看著那幾個漢子將東西一件件的朝外般。
“老闆,這些東西是不是古董喔,我那屋頭也有,你要是收的話,就一起收了嘛。”
人老成精,這老村長見到徐三兒家裏這些破舊的桌椅背擡出來,還以為是我們給買下來的。
胖子笑道:“我說老頭兒,你看看這些東西像是古董嗎?這要都能是古董,那徐三兒不早就發了,還會在這兒?”
胖子說著,也是一直面帶疑惑,在我耳邊小聲道:“都這時候了,你也別吊我胃口了,說說吧,你在找什麼?”
這時我也沒必要在賣關子了,直接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玉簪上面的那個女子冤魂,應該是生前被人冤枉紅杏出牆什麼的,這才抑鬱而死。”
在古代,女人**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是要浸豬籠,騎木驢的,即便是被人冤枉的,一旦傳楊出去,也會遭人戳脊梁骨,所謂無風不起浪,哪怕是已婚女人在白天和其他的男子多說了幾句話,不到晚上便會有一些風言風語的。
人嘴兩張皮,反正都是理。在那個封建的年代,幾張嘴皮子,也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我猜測那玉簪中的女子冤魂,便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肯歸入地府。
“可你要找的是什麼東西?”
“老闆,有個木盒子。”
胖子剛剛問完,一個漢子便捧著個長方形的盒子走了出來。
我連忙接過來,放在桌子上面,吹開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盒子原本應該是很精緻的,可由於年代久遠,早已經褪色了,還有不少細密的小洞,已經失去了價值。
盒子被一把小鎖鎖著,胖子直接用力一拉,將那鎖頭給扯掉,掀開了蓋子。
入眼的是一疊泛黃紙張,幾個漢子原本都在圍在一堆,以為盒子裏麵怕是有啥寶貝,可見到是一疊紙後,都唏噓了一聲,轉身離去。
“老闆,那裏麵的東西都搬完了,還要幹啥?”
老村長進屋去看了一圈,出來問道。
我將那疊紙一張張的拿出來,說沒了,叫大家散了吧。
說完,我便看起了紙上的內容。
雖然有些字跡已經辨認不清了,可還是能從這些拼湊起來的字裏行間看出來,這應該是一封封的家書,而寫這些信件的人,則是這個家的主人,叫徐涇。
這些信雖然多,可基本上都是表達思念家中父母以及妻兒的,大意就是說他因為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四海為家的,對家裏的人十分掛懷,而他自己也平安無事,家裏不必擔心。
從這些信件中不難看出,這個徐涇還是一個年輕有為之人,二十歲便自己帶起了馬幫運貨。
而越到後面,更多的則是寫給他妻子的,有一張紙上面還寫到了鳳簪二字,說贈予夫人,以表思念。
看到這兒,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玉簪子的來歷是解決了。
伸手還想從盒子裏拿紙,可一看,一疊信紙都被我看完了,盒子底部只有一封還沒有拆開的信封。
將信封撕開,抽出信紙來,纔看兩句,我的心才忽的一鬆,看著胖子,道:“果真如我猜想一般,這女子,是被人冤枉紅杏出牆而死的。”
說著,我將那信紙遞給了胖子。
“哎。”
忽然,我身邊傳來一道嘆息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卻是那個老村長,他剛纔並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反而是蹲在一邊的角落裏麵,抽著我昨天給他的玉溪,而剛纔我對胖子說的那句話,他自然也是聽見了的。
聽見他的這聲嘆息,我知道這個老村長肯定知道一些關於這事的內幕,也在他旁邊蹲了下來,說您老是這裏土生土長的,這麼大一個家族,肯定知道一點,給我講講唄。
老村長側目看了我好一會兒,眼神有些迷離,又輕聲一嘆,這才說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我以前也聽家裏的老人說過,這徐家以前是我們這村兒的大戶,有些風吹草動,當然瞞不過村裏人的眼睛,尤其是當時徐家的少東家從京裡取兩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兒,更是當時家家都要說上幾句的話題。”
“可是這弄馬幫的,東奔西走,一年下來也著不了幾次家,那徐少東家才成親三天便出去了,留下一個妻子獨守空房,一守就是一年多,那徐家下人又多,沒些個日子,便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了,聽說徐少東家的父母原先也是有點不同意自家兒子的這樁婚事的,又傳出去了這話,自然對她是更加的冷眼相待了。
可是那少夫人也剛烈,給那少東家寄了一封信後便上吊了,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偏偏在她死的當晚,少東家從外面趕回來了,就是害怕妻子受不了非議自尋短見,可沒想到還是去晚了一步,嗨。”
老村長說到最後,伸手一指:“後山林子裡面有座孤墳便是那女人的,因為少東家的父母不讓她進祖墳,少東家也無奈,只能葬在其它地方。”
我順著老村長的手看了過去,入眼的只有一片樹林子……
佛家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相由心生,命由己造。若是說的無情一點,這便是那玉簪之中女子的命。
命該如此,可是,她又不肯認命,這才使得在機緣巧合之下,魂魄附在了玉簪之中。
當天下午,我便叫老村長帶路,和胖子一起到後山去找尋了一下那女子的墳墓,許是天意,儘管經歷了一個多世紀無人祭拜打掃,但我們還是找到了,只有一個小土包,在清理雜草的時候,翻出了半塊殘破的墓碑,上面只有兩個字:玉兒。
簡單的燒了些紙錢祭拜,又將那封書信一起燒了下去。
原本這封信就是那少東家寫的,處處都表現著對玉兒的信任,可還是沒能救下這條性命。
將書信燒了,又從包中拿出那玉簪子放在墳前,看了良久後,我才緩緩開口,道:“你的事情,我也已經知道了,書信也已經給你燒去,這玉簪子,本是到了我朋友的手中,可我們也不是邪修,你若是想讓它陪著你一同下去,便表示一下,或是晚上託個夢來,我可以想辦法在給你。”
我說完這話,平地之中忽然無端的吹起一陣陰風,兩粒沙子吹進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