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血契
美惠子說著便開啟了皮箱,一看,裡面竟然是一疊一疊的百元大鈔。
這可是03年,萬元戶都算是有錢人了,我雖然有幾間店面,也見過一些錢,可不怕說出來笑話,幹我們這行的,裝錢都是用的塑膠袋和報紙這些,還基本上都是一些舊的,而且我見過最大的一筆現金也才三十萬。
可眼前這箱子裡面的現金,全是一疊疊嶄新的大鈔,至少一百萬。
酒清紅人面,財白動心間。
這麼多錢擺在我面前,要說不動心,我自己都不信,背井離鄉的在外面打拼,為的就是這錢,如今這麼多的錢擺在這裏,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都有些急促了。
我都有些眼紅,更不必說是馬逸寒了,這小子雖然說是出家道士,可卻是葷素不忌,見到這錢,立馬就暴露了本性,剛纔那一副山門弟子的形象全然崩塌,直接就上了手,拿起一疊鈔票撥了一遍,又仔細的看了看,樂的嘴都有些合不攏了。
“哎呀,我們這才初次見面,美惠子小姐就贈此厚禮,無功不受祿,我們這實在是不好意思呀。”
他話是這麼說,手上的錢卻沒有放回去的意思,一隻手還搭在了皮箱上面,朝自己的面前慢慢的移動。
“咳咳。”
我乾咳了兩聲,想提醒一下馬逸寒,可這小子哪裏還聽得進去,注意力已經全部都放在這一箱子的錢上面了。
“當下不比從前,大家修行都是不易,所謂不打不相識,若是再鬥下去的話,一定會兩敗俱傷的,前面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杯酒釋前嫌,兩位不如喝杯酒,好好考慮一下,大家和氣生財。”
美惠子說著,直接將錢推到了馬逸寒的面前,這倒是更遂了馬逸寒的意,他直接就將皮箱給合上,放到了自己的身邊,一臉笑意的說不用考慮,不用考慮了,我們和氣生財。
馬逸寒說著,還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看樣子是要我也說兩句,
我見這馬逸寒已經是被財迷心竅了,心中嘆了口氣,說道:“美惠子小姐,既然杯酒釋前嫌,那我們這身上的索命術,你是不是……”
“這個好說。”
美惠子點點頭,轉了個身,背對著我們,像是在摸著什麼。
見到她這個狀態,我立馬便警覺了起來,好在那美惠子很快便轉過了身子,手裏出現了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只有兩個硬幣大小。
想來,這便是解藥了。
馬逸寒看見這東西,更是樂不可支,道:“誤會,美惠子小姐,這絕對是個誤會,還是你前面說的那句話,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其實我們這次來吧,就是爲了這解藥來的,既然美惠子小姐如此有誠意,我們自然不會再打擾。”
馬逸寒接過來開啟,我一看,裡面只有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藥丸。
只有一粒解藥?
可我和馬逸寒都中了這索命術啊,美惠子只給一粒是什麼意思?
我直接問道:“美惠子小姐,我們兩人都中了你的索命術,可你這解藥只有一粒。”
聽見我的話,我美惠子明顯的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道:“兩位?”
“額……那個……美惠子小姐,沒事兒,你聽錯了,咱們就此別過,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
馬逸寒一下子站了起來,將我帶起,又提山了那一皮箱的錢,對美惠子笑著說了一句後,轉身就朝著門外走。
然而才走兩步,旁邊的門卻忽然滑開,兩具骷髏跳了出來,擋在我們面前。
好在我一直都有所防備,見到這骷髏出現,立馬後退了一步,看著美惠,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美惠子抬頭看著我們,道:“兩位就這麼走,是不是缺了點誠意?”
說著,從小方桌下面拿出了一張黃紙放在桌上。
“雖然我非常相信兩位的人格和誠心,可是,口說無憑,我特立下了血契一張,請兩位留下大名。”
美惠子說完,將右手無名指放到嘴邊,一口咬在指肚上,滴了兩滴鮮血在血契之上。
這血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血契血契,顧名思義,就是以血作為契子,以此來遵守契約。
而在這血契上面留下自己的鮮血,契約立馬生效,只要違反了血契之中的規定,簽訂契約的人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而這血契在我南宋時期就已經被禁止使用了,原因便是過於陰毒,有不少的正道修者都死在了別有用心之人制定的血契之上,而這血契在《鬼道》之中,也是被列入“禁術”之中。
不過,這血契雖然陰毒,前提條件是在簽訂契約之時,簽約的雙方都必須真誠,也就是心甘情願的簽約才行,但凡有一點不情願的情緒,血契都不會生效。
這美惠子要和我們簽定血契,看來還真是準備和我們一起“和氣生財”了。
可老實說,這血契我是不想籤的,我雖然不是正義感爆棚的人,可也不是那種視生命如草芥的性子,這千葉美惠子乾的是什麼勾當?
販毒且先不提,她還殺人,養屍,練得都是害人的邪術,若是繼續留著,肯定會有更多的無辜者受害,要麼被她煉成這種白骨,要麼被埋在地下,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屍,甚至連魂魄都不能轉世投胎。
而《鬼道》之中第一頁,只有一句話:入我蜀門,因果隨緣;習我鬼道,眼不容惡。
我爺爺在將書給我的時候,也告訴我書中所學不可輕易顯露,但要是碰上了用邪術害人的邪修,儘可替天行道。
若是我沒有碰上這件事,那自然是仍由這美惠子,可被我碰上了,就以這《鬼道》之中的訓誡和爺爺告訴我的話,都不能任由這美惠子繼續害人性命。
馬逸寒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也在考慮這事兒,他可是正統道教青城山出來的正宗道士,要是簽下了這麼一份血契,怕是會被逐出山門,搞不好還會被同行所唾棄。
“兩位。”
見我們兩人都沒有動,美惠子又伸了一下手,讓我們籤這血契。
馬逸寒換上一副笑臉,道:“美惠子小姐,這血契在我們中國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用過了,貧道我也看不懂你那上面寫的是什麼東西,不是貧道我不相信你,只是,這血契是不是太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