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的鑰匙是老薑在保管，兩位稍等。”

    孫立仁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叫人來送鑰匙。

    “這鑰匙只有一把嗎？”

    我看了一下門鎖，是那種老式的鐵鎖，不用鑰匙想開啟的話，還是有難度的。

    孫立仁點了一下頭：“對，因為不常用這房間，我們這地方也小，沒有專門的保衛處和管理員，這些雜物都是老薑在管理，平時也巡巡邏這些，所以怪也怪在這裏，鑰匙只有一把，老薑也被警察帶去調查過好幾次，也沒有查出什麼，倒是和密室殺人挺像的，來了。”

    我轉身一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樓梯口處，看清他的樣貌後，我差點沒嚇一跳，這老薑的左邊臉上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受了什麼傷，竟然有一大塊塌陷了下去，而且是凹陷處還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紅點，看的我是後脖子直起雞皮疙瘩。

    孫立仁朝他招了招手：“老薑啊，來，把這門開一下，我們這……情況你也知道的。”

    老薑聽見孫立仁的話後，看了穿著道袍的馬逸寒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找出一把插進了鎖孔。

    或許是因為他臉的原因，雖然只是被他看了一眼，我還是感覺一陣陰冷直衝頭頂，他那眼神怎麼看怎麼覺著奇怪。

    “開了。”

    老薑十分平淡的說了一句後，也沒有留在這裏，而是轉身離開了。

    看著老薑離開樓梯的背影，馬逸寒嘖了一聲，問道：“孫副院長，這老薑……”

    “哎，老薑是這裏的老職工了，你們也看見了，因為臉的原因，沒有什麼人敢靠近他，性格就有些怪異了，也找不著什麼活，就在我們醫院這裏，看著太平間，也是個苦命人。”

    孫立仁說完，又嘆了口氣，朝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門一開，一股血腥味是撲鼻而來，這裏麵雖然早已經被打掃過了，不過對於我來說，哪怕是十米之外乾涸的血液，我恐怕都能清晰的聞到血腥味，會被無限放大。

    我正想屏住呼吸走進去看看，馬逸寒卻伸手攔住了我：“吳居士，你有潔癖，就別進去了。”

    我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

    孫立仁聽見馬逸寒這麼說，想的也周到，連忙道：“這旁邊的401就是我辦公室，沒鎖，吳先生先去我辦公室坐坐，等一下我們。”

    我道了一聲謝，這中有過血的地方能不進去還是不進去，退出來後，走進了401坐下，等著馬逸寒他們。

    我左右看了一眼辦公室的佈置，這孫立仁雖然是副院長，不過這辦公室裏麵倒是挺簡樸的，就掛了張人體圖和一具人體模型，唯一有點意思的，就是辦公桌上面的幾個白色小人，看著還不錯。

    拿起來看了一下，小時候沒什麼玩的東西，只能捏捏泥巴，看著手裏這白色小人，倒還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兒。

    看了幾個後，正想著他們咋還沒出來之時，門被打了，馬逸寒的臉色有些難看，情況應該是不太樂觀。

    “看出什麼了嗎？”

    我問道。

    馬逸寒摸了摸下巴，道：“陰氣很重，有東西是肯定的，只是……我也不太能確定是什麼，這次來的倉促，傢伙都沒帶齊，明天再來看看。”

    “那就麻煩馬道長了。”

    孫立仁給我們到了兩杯水，我拿著一個小人，問道：“孫副院長，這小人哪買的？挺精緻的。”

    “哈哈哈，這東西你可買不著啊，這是我自己的做的。”

    “孫院長還挺有才啊。”

    我放下這小人，看向馬逸寒，他並沒有聽我們的說話，而是用手撐著下巴，像是在想著什麼事兒。

    看這樣子，今天應該也看不出什麼來了，叫了馬逸寒一聲，問他還有沒有什麼事兒，沒事兒就先走了。

    馬逸寒嗯了一聲，起身又和孫立仁客氣兩句，約了一下時間，轉身要走。

    “這樣，吳先生，初次見面，這個送你了。”

    孫立仁忽然叫住我，從桌子上面拿起一個小人遞給了我。

    “這……不太好吧。”

    我雖然喜歡這東西，可就這麼拿走人一個，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孫立仁又笑了兩聲，說這有什麼，你和馬道長還要幫我們，就當交個朋友了。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裝大尾巴狼了，乾脆就收了起來。

    我剛剛將東西裝進包裡，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大喊大叫的聲音，我愣了一下，和孫立仁連忙跑了出去，見馬逸寒正抓著一個穿病服的老太婆。

    這老太婆也死死的掐著馬逸寒的手臂，如同癲狂一般，嘴巴大張著，口水都流到了胸前的病服上面，大喊著：“骷髏在跳舞，骷髏在跳舞！”

    “你說什麼？”

    馬逸寒聽見這句話，抓住這老太婆的手又緊了一些，低聲問道。

    不知是馬逸寒用的力氣太大了，還是這老婆子沒力氣了，口齒不清的喊道：“骷髏……骷髏在……在跳舞……”

    說完，她的目光忽然移到了我的身上，竟然伸出食指指著我，又大叫了一聲：“活人是死人！”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醫生，醫生哪去了？”

    孫立仁朝著樓道外大喊了兩聲，立馬就有兩個醫生跑了上來，架著這老太婆就朝下走。

    “骷髏在跳舞，活人是死人！”

    “骷髏在跳舞，活人是……”

    這老太婆的聲音逐漸遠去，孫立仁頗為尷尬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抱歉了，這個病人精神方面有點問題，是這裏的常駐人員，子女也不管，每年只來交兩次錢。”

    馬逸寒整理了一下被她拉的褶皺不堪的道袍，說有精神病就應該送精神病院，怎麼會在醫院裏頭？

    孫立仁倒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雖然不說，我心裏卻是明白的，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又是私人醫院，想必定是這老人的子女交了不少的錢，只要有錢，這醫院就算治不了也得先治一治再說。

    不過，這這老太婆的那兩句話卻是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之中，尤其是那指著我說的那句：活人是死人！

    我現在的情況，要是如此發展下去，恐怕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一定得找時間仔細問問這老太婆。

    我心裏打定主意，和孫立仁告別後，跟馬逸寒一起走出了醫院。

    “這個老太婆，怕是有點故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