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有女,名櫻嬈
櫻嬈被拎著,小腳尖努力地想點到地上,她擔心著再這樣下去,半拖半拽地走會不會被扯得左右兩邊身子不一樣長了。
“唉……”小小年紀一聲輕嘆顯得奶聲奶氣又好笑。
櫻嬈將懷裏包著畫冊碎片的小包包緊了緊,扁扁嘴,抬起臉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孃親:“孃親?”
“嗯?嬈兒怎麼了?”
櫻嬈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孃親,為什麼狗兒和花花叫櫻嬈不祥之人?”
婦人牽著櫻嬈的手一緊,眼中閃過一絲哀色,頓了頓再轉臉笑著對櫻嬈說:“誰說的是不祥之人了。我們櫻嬈可是跟別的孩子大不同呢。她們嫉妒你才這樣說的。”
“嫉妒?真的是嫉妒嗎?”櫻嬈狐疑地望著孃親,想起剛纔花花瞪視自己的眼神,裡面分明是有強烈的敵意,這就是孃親說的嫉妒嗎?
“當然了。她那是不喜歡我們櫻嬈處處都強過她。所以纔會那樣子說你啊。”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櫻嬈和他們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額頭上的櫻花嗎?可為什麼大家生來就沒有,只我有呢?……孃親,為什麼嘛?就回答一下下好不好?”
婦人失笑地望著在身邊不停蹦躂的小東西,生的粉雕玉琢,眸如點漆,圓圓的糰子臉粉紅粉紅,笑起來憨態可掬。這樣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是不祥之人呢。
即使櫻嬈這樣的刨根問底,櫻嬈她娘也只是呵呵的笑,直到顛著她穿過金燦燦的油菜花,綠油油的稻田。
嗅著十里的桂花香,趁著溫軟的秋風拂面,走回了家才一把摟過圓滾滾的櫻嬈親了又親,怎麼親也親不夠,不顧小縈繞氣呼呼的掙扎,又把她摁到炕上好好咯吱了一通才算完。
房內銀鈴般的笑聲牽引來了一個醇厚好聽的男子的笑,青色的簾子一掀,一個相貌端正的中年男人手中端著兩碟菜笑盈盈的向着母女走來。
“爹爹~”櫻嬈麻溜一扭身,扭進爹爹的懷裏。爹爹無奈地隨便將菜一擺,發現櫻嬈四腳緊扒著自己的衣襟,活像一貼膏藥,又或者根本就是無尾熊的姿勢,盤在爹肚子上。
“唉……”敢情這嘆氣是跟他爹學的。
他爹看著笑的眼淚都快出來的他娘,一腦門子黑線。深吸一口氣幽怨仰天:我是怎麼娶了老婆又生了孩子了呢……
小櫻嬈細細地笑著,亮晶晶的眼滴溜溜轉打量著爹爹被自己和孃親萌得喪失招架了,便偷偷啟唇一笑,又馬上換過一副可憐兮兮的小蘿蔔頭表情,揉著衣角,抬眼瞄,抬眼瞄,吧嗒吧嗒想擠出眼淚一樣。
爹爹一看,心疼得不得了,一雙眼睛點起小火焰似的:“哎呦我的心肝兒啊……”
他爹一哆嗦,被自己寒了一下。轉又繼續一把扯過櫻嬈,摸額頭,扶肚子,扒開腳,抓起手:“哪兒不舒服啊,發燒了?感冒了?凍著肚子歪著腳了?還是哪兒磕著哪兒碰著,哪疼了哪兒癢了?”
這回輪到一邊的孃親和正在被擺置的櫻嬈一腦門子黑線了。
櫻嬈費勁兒地用小小的四肢從爹爹的大手中掙扎出來,跳到一個兩個人都不能立時抓住她的距離。
叉著小腰氣鼓鼓將一路上自己憋了許久的不到解答的問題一股腦兒拋了出來。
爹爹聽完和孃親一樣頓了一會兒,眼神一瞬間的放空,下一秒就把櫻嬈一把攬入懷中,爹爹和孃親一起抱著櫻嬈,給她講從沒講過的,關於她出生時候的故事。
爹說那一天,是一個寒冬臘月的時節,所有的湖面都結上了冰。
娘躺在炕上已經整整一天了,因為難產,產婆都以為孃親可能要活不下來,全家人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只是第二天,天一下放晴,厚厚的雲也散了,雪也停了,太陽升起的時候卻是漫天紫光。
大夥紛紛出來看天從沒有過的顏色,這時天上開始飄起一片一片的花瓣。
善於種花的人家一眼認出這是櫻花。
正在攢村議論紛紛的時候,所有已經掉落乾淨只剩枯枝的樹啊,被雪覆蓋的田啊,練已經上凍的湖水都結出了一簇一簇的櫻花來。
櫻花鋪天蓋地,長滿了整個村落,滿眼都是粉色的櫻花海,周身都是不停飄落的花瓣雨。
村外的山上,林子裡開始傳來各種野獸的呼號聲,各種動物接二連三的闖入村莊,甚至有村裏老人認出有些野獸竟彷彿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神獸!
“我不是做夢吧?這是重明鳥?!”
“老不死的!”
“你才老不死的……你全家都老不死!”
“都活了這麼久了你覺得這是什麼?”
“諸犍!”
“啊……那可是玄武!”
“這邊啊!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