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頭，氛圍一度詭異。

    鹿飲溪笑道：“東君殿下看來很寵愛你呢，你方纔那麼說他都沒有說一句不同意，無瑕妹妹，我有時候真是羨慕你，你好像總是能引起男人的注意，而且是輕而易舉的注意，真是令人羨慕，所以無瑕妹妹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玉無瑕陷入某種程度的不安，她發覺最近的鹿飲溪不止奇怪還很平淡的不正常。

    這時外頭的風突然划起超級大的旋風一般，直接拂面於她們，鹿飲溪看向天空烏雲蓋頂，那句低沉的嗓音：“你到底愛的北辰知音還是東君殿下，其實無瑕，你這樣下去的確危險，如果你總是站在兩個人中間你不累麼？這麼的危險的事情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如果你總是這樣難免會讓你輕看，何況你已經答應了北辰知音求親，今日又這麼與東君？”

    眼看著鹿飲溪望著她，玉無瑕又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我……”

    “東君殿下是青丘未來的儲君，而北辰知音是尚書大人，按理來說，做東君殿下身邊的女人會更容易得到一些事情。可是自古以來帝王多無情，而這個無情並非是冷漠，只是直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罷了。因此我倒是覺得玉無瑕你可以選擇知表哥，他的愛可以做到只有你一人，但是東君殿下，你永遠也不能知道你在他心裏是唯一的還是多餘的。”

    玉無瑕有了一絲觸動，她好看的容顏不適合皺眉，因為會讓人想到紅顏薄命纔會有的那種感覺，她抬頭也望了這天空。

    果真，大雨將至，“嘩啦嘩啦”的襲向她們的身體，冰涼的氣息隨著肌膚而來……

    玉無瑕道：“小鹿姐姐，你說的很對，我答應了知音哥哥，但是我心裏其實不是那麼認為的，我對知音哥哥只是喜歡，那並不是愛，也許花花的說對，人的心是很大的，放得下我們喜歡的每樣東西。”

    鹿飲溪勾勒淺笑，她修長的手指搭在欄上，這雨水浸溼了她的前額發，“自然，人心本來就是無法滿足的，當你得到一個東西時你就會還想要得到其他的東西，然後永無止境的下去，從前我總是認為人心可以被隱藏，但是我錯了，自從經歷了這場變故我就覺得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無慾無求之人，就算有，那只是暫時的罷了，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做一個平庸的人，你知道嗎？人的一生最可怕的就是，最怕一生碌碌無為，還要安慰自己平凡可貴。”

    這句話抨擊了玉無瑕的心靈深處，她無法忽視鹿飲溪的變化，她經歷了一場變故，果真是什麼都變了，那些道路她清楚的比已經還要清晰！

    鹿飲溪側頭專注的看了玉無瑕，她修長的玉頸隨即又看回了天空，因為下雨整個東宮都被籠罩在灰暗下。

    “小鹿姐姐，對不起……”玉無瑕不知說了多少這樣的話，即便她知曉太多的對不起只會顯得自己會虛偽，可是她還是對不起，一直對不起。

    鹿飲溪輕笑，伸手觸碰這打進遊廊的大雨，風吹的雨水歪斜，短短時間就把這遊廊的一半給打溼了，連同她們的衣裙都溼了一半。

    “也許吧，小時候渴望長大，長大了渴望小時候，人終究是圍城吧。”

    好有深意的話，她忽然地就沉寂了，靜靜地和鹿飲溪一起站在這裏欣賞雨帶來的洗滌，似乎雨水真的可以令人身心放鬆，洗去所有的煩惱和憂愁……

    夜晚。

    這個夜晚來的太早了，從下雨開始一直到夜色闌珊後，雨還是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