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著我，看的我心裏面直發毛。

    這時候，他說話了：“我要這個。”

    老頭指著我做好的那個紙人說道：‘就把這個弄給我吧。’

    “你要這個？”王青兒愣道。

    我也不由得有些想笑，說真的，我這半桶水都不到的功夫，做這個東西出來，我自己都看不上。

    但是老頭像是中了邪一樣，點頭道：“沒錯，就要這個，如果師傅，方便的話，能不能再給我扎一個。”

    我點點頭，笑道：“當然可以，你要是不嫌棄我做的好不好看的話。”

    王青兒在後麵看著我說道：“這種東西都能賣出去，真的是碰到大財主了。”

    老頭定了兩個紙人，然後又定了幾個紙車和一些平常喪葬用的東西就走了。

    我做了第二個，兩個放在一起，在呢麼看怎麼彆扭，我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老頭要這兩個。

    而且，後來，王青兒告訴我，老頭一定要讓我送去。

    第二天，我開了一輛貨車，把東西都弄上去，按照老頭給的地址送過去。

    地址上面是一個老房子，遠遠地就能看到，那房子門口，掛著白色的打燈籠。

    大門緊閉著，我敲了敲門，一個年輕人給我開了門，看了我一眼，說道：“有事兒嗎？”

    我指了指車上，說道：“你們這兒有人定了這些東西，你們不出來接受一下嗎？”

    年輕人看了一眼，說道：“不用看了，卸貨吧。”

    把東西全都弄下來之後，我負責跟著年輕人往裏面搬東西，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正午，但是這個院子裡面，有點空曠，而且，一路上還沒有什麼人，整個院子看上去讓人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

    走到了一個祠堂旁邊，年輕人示意我把東西放在這裏。我放下東西，偷偷地往裏面看了一眼，才發現，有人在這個祠堂裡面擺了個靈堂，應該是家裏面有人去世了。

    最後一個搬進來，年輕人去給我結賬，我坐在旁邊，好奇的往裏面看了一眼。

    那靈堂裡面放著一張人像。

    可是人像擺放的很奇怪，它的方向並不是直衝著外面的，而是成一定的角度，朝著另一個方向。

    好奇心驅使著我走進去，等我看到死者的照片的時候，登時覺得頭皮發麻，周圍的溫度突然就降了好幾度。

    那照片上面的人，正是那天去定這些東西的老頭！

    我掉頭就往外走，一轉身的功夫，卻突然撞上一個鐵青的臉。

    “去哪兒啊？”那人說道。

    我一看，是那個年輕人。

    他死死地瞪著我，說道：“誰讓你進來的？”

    “哦，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進來祭拜一下嘛，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對這些東西都是比較迷信的。”我說道。

    年輕人把錢遞給我，說道：“數數吧。”

    “不用了。”我看都沒看，心裏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年輕人詭秘的一笑，說道：“不數出了岔子可不管賠。”

    從院子裡面出來，年輕人把門關了，我趕緊開車回到棺材鋪裡面，王青兒正坐在櫃檯裡面，看我回來，說道：“怎麼樣，你的第一筆生意，做的還好嗎？”

    “不怎麼樣，我覺得那家人怪怪的。”我說道：“那天來的那個老頭，我去的時候已經死了，照片就擺在靈堂上，這也太奇怪了，這種東西一般都是人死了之後纔來買，難道老頭已經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王青兒一愣，說道：“你也看出來了？”

    “什麼叫我也看出來了？”我覺得王青兒這話裏有話。

    王青兒說到：“那個人確實已經去世了啊，一進門我就知道了，師父弄這個店的原因也在這，城東這個地方，妖物橫行，師父就是爲了方便抓他們才弄了這個店，所以遇到個一兩個奇怪的事兒也不足為奇。”

    我點點頭，從懷裏把錢掏出來，遞給王青兒，沒想到王青兒接過去，竟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一愣，盯著她說道。

    王青兒把錢在我面前晃了晃，說道：“你看。”

    我一看，登時氣得不行，那錢竟然是冥幣！怪不得當時那個年輕人讓我點一點，這小子拿著冥幣糊弄我。

    雖然說我對那個大院子確實有點忌憚，但是畢竟我也是個道上混的，能讓小鬼就這麼欺負了？

    這麼想著，我轉身就往外走，王青兒在後麵喊道：“你去哪兒？”

    “算賬去！”我頭也不回的說道。

    王青兒沒有跟我來，我自己一個人，按照原路返回，卻發現，那個地址的院子，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我拉住旁邊一個過路的老頭，問道：“大爺，這個地方什麼時候變成廢墟了？”

    老頭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說道：“小夥子，這個地方，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這樣了，這一家老小，當年被滿門抄斬了，後來聽說這個地方經常鬧鬼，地方上就把它拆了。”

    老頭說完，繼續離開了，剩下我自己站在風裏凌亂。

    別的不說，這家的老頭不管是人是鬼，買了東西的錢還沒給呢，即便是我做的那兩個看上去好像真的不是那麼的好看，那買東西給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我走到那廢墟上，沒錯，那種肅殺的感覺又來了，我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個院子裡面一眼。

    睜開眼一看，周圍的天都已經黑了，我正站在院子裡面，這院子裡面，到處掛著白色的燈籠，仍然在辦白事，但是奇怪的是，院子裡面連個人都沒有。

    我順著白天的記憶往裏面走，一直走到祠堂的地方，卻發現，老頭的照片已經撤下去了，現在上面的照片，竟然就是白天的那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