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斷尾
我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檢視手機通訊錄!
我要確定,昨晚十二點整的電話,是不是阿然給我打來的。
阿然兩天前死了,我眼睜睜看到她倒在血泊當中,但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我的工作是窺探明星隱私,通俗一點來說,就是狗仔隊。
我們這一行很辛苦,有時候一連要蹲點十幾二十個小時都是常事,但收入也不菲,儘管或許多少有些道德淪喪,但爲了生活,誰容易呢?
當時,我和阿然在阿爾高檔小區的對面大廈樓頂,用高畫質攝像頭,想要捕捉一個叫水清
她的雙眼渾圓瞪出,嘴巴張的極大,似乎死前受了極大的驚嚇。
阿然儘管是個女孩,但膽子頗大,我之所以幹這個,也是因為她的緣故。
她和我是高中同桌,同樣出身農村,不過她有著比男人還拼的勁兒。
說句實話,我對阿然其實是有著超越友誼的別樣情愫的,但我不清楚阿然對我是什麼態度,所以一直沒敢表白。
人生總是充滿意外,我是怎麼也沒想到,不過半個小時的宵夜時間,竟讓我們陰陽相隔!
看到阿然死去,我嚇壞了,我沒敢報警,而是偷偷的溜回了家裏。
第二天,我看到了新聞,雖然報道含糊其辭,但根據報道所說的位置,以及對屍體的描述,我斷定,警方發現的就是阿然的屍體!
我和阿然走的非常近,我本以為警方會來找我問話。
但我在家裏足足忐忑不安的等待了一天,既沒有接到警方的電話,也沒有任何警察上門找我。
這很不對勁,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我一直都關注城市新聞,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資訊,但讓我更詫異的是,阿然的死訊釋出出來十二小時小時後,新聞就突然被刪除了。
新聞消失後一個小時左右,我接到了阿然的電話,我以為是警方拿阿然的電話打來,就接了。
可讓我詫異的是,電話裡卻不是警察的聲音,而是阿然的聲音!
“阿龍!……大新聞,絕對的大新聞,這新聞要是捅出去,你就發財了!”
她的語氣裡充斥著無盡的興奮。
接到電話的我,更多的是慌亂。
因為我是親眼看見阿然死的!
那凸出的大眼,那驚愕的小嘴,還有那滿地的鮮血,都絕對做不了假的!
我幾乎下意識的就結束通話了她的電話。
但剛按結束通話,她又打了過來。
這一次,我根本就沒按接聽鍵,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阿龍,你現在趕緊去我家,我把新聞放在房間的抽屜裡了。”
這話說完,我電話就斷了。
我狐疑了好一陣,最終是決定去阿然家看看。
我並不信鬼神,記得有一次我和阿然爲了蹲守一個明星,在墓園裏是呆了整整一夜。
緩了緩神,我覺得這其中應該另有隱情,又或者說阿然當時雖然滿身是血,但未必就死了,只是我太害怕了,而沒有去查探阿然是否真實死亡。
如果阿然真的死了,那麼新聞為什麼會被突然刪除掉呢?
或許阿然被送到醫院後經過救治活了過來,醫院方告訴警方,阿然沒死,這才撤掉了新聞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我心頭頗為愧疚,虧我還喜歡阿然,在心愛的人出事時,我居然做出了逃避的選擇!
我很自私,此刻,我為我的自私懊悔。
想通了之後,我就準備出門,可我還沒從沙發上坐起來,就感覺頭部一沉,等我再睜開眼時,我生怕是自己做了一個夢,趕忙檢視手機通訊錄。
十二點整,十二點零一分,都有阿然打給我的記錄!
一切都是真的!
我迅速四下檢視,因為昨晚失去意識前,我是感覺有人用什麼打暈了我。
這一看,我心頭一沉。
我的家裏,一塌糊塗。
冰箱,衣櫃,鞋櫃,桌椅,全部東倒西歪,衣服也散落一地,甚至我還看到沙發周圍有不少乾枯的血跡。
腥臭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心頭暗罵,趕忙給阿然撥打電話。
但阿然的電話卻提示關機了。
我並沒有著急去阿然家。
依照我家的狀況來看,估計阿然家也一定被人搜過了,對方應該是在找些什麼,但顯然沒找到,而依照沙發周圍的乾枯血跡來判斷,估摸著昨晚還發生過了打鬥。
在我們狗仔隊的生活當中,這是常有的事情,畢竟無論是明星,還是商業大拿,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他們不可能任由自己的隱私被盜取。
只是這次似乎和以往很不一樣,因為在整理的時候,我發現在門口的位置,有一條一米多長的尾巴。
這條尾巴通體白色,但我不是動物學家,分不清這究竟是什麼動物的尾巴。
我研究了好一會兒,沒搞明白,也就把尾巴收了起來。
一路去往阿然家,我都在撥打阿然的電話,可惜的是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狀態。
擔憂不禁又涌上了心頭。
到了阿然的出租屋門前,我先是敲了幾下門,見沒人開門後,我拿出了鐵絲。
做我們這一行的,得什麼都會點,開鎖的功夫更是必不可少,否則也無法潛入明星的住處安裝攝像頭。
但我還沒動手,門就被開啟了。
開門的並不是阿然,而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孩。
緊身的牛仔褲,簡單的白色T恤,扎著馬尾,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
“你是?”
我和女孩幾乎同時問出。
我往裏頭瞄了瞄,又看了看門牌號,這的確是阿然的家。
“我找孫然然。”
我尋思面前的女孩,估計是阿然的朋友或者親戚。
女孩的眉頭皺了皺,突然打量起我來。
過了有十秒左右,女孩冷冷的說道。
“我不認識這人,你找錯地方了。”
話一落,女孩就直接把門關上了。
這可讓我一愣,錯了?
我再次確認門牌號,沒錯啊!
正巧這時,對門的王婆從家裏出來。
這王婆平時和阿然挺好的,有時候我來阿然家,王婆偶爾還過來阿然家幫忙做飯。
“王婆,你買菜呀?”
我瞥了眼王婆手邊的菜籃子打招呼。
王婆看見我,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是咧,買菜。”
“阿然搬家了嗎?”
我指著阿然出租屋的門,問王婆。
要說這平常,王婆說到阿然,那是一個讚不絕口,因為她老是尋思著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阿然,老人家其實心裏早就認了阿然當兒媳。
可此刻我問起,王婆卻是深深皺起了眉頭,似乎在努力思索著什麼。
“誰是阿然?”
王婆的話,讓我整個人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