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晚屬於你
顛簸了一天一夜,總算是到了我的老家——銀槐村。
這是一個地處偏遠的山村,人口只有幾十戶,青壯年大多數在外面打工,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在家裏,村裏去年就通了水電,也修了一條通往縣城的公路。
我們到的時候,剛好是臘月二十八。
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村裏亮著點點星火,剛一踏入村口,全村的狗都叫了起來,就跟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
甚至是有幾條狗追了出來,蹲在遠處齜牙咧嘴的看著我和辛夷,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辛夷,發現她臉上帶著慌色,似乎是被嚇到了。
“別怕,估計是我好久沒回來,村裏的狗都不認識我了。”
我安慰了她一句,然後就彎下腰去做出要撿石頭的樣子,果然,那幾只狗立馬扭頭就跑。
“走吧,我爹孃應該等急了。”
我笑著拉著她的手就往自家的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幾步,我發現先前那幾只狗又遠遠的跟在我身後,嗷嗷嗷的叫個不停。
我也被嚇到了,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只得加快步伐往家裏趕,好不容易趕到家裏後。
只見一條大黑狗募的躥了出來,直奔我身後的辛夷。
辛夷嚇得叫了出來。
“大黑,給我滾回去。”
我當即給了大黑狗一腳,這是我家的大黑,從小被我們養到大,很聽話的一條狗。
大黑嗚咽了一聲,仍舊目露兇光的看著辛夷,舌頭伸得老長。
與此同時,屋裏傳來腳步聲,應該是父母知道我回來了。
大門兩側貼著兩張門神圖,看樣子是父母爲了過年新買的。
我正要拉著辛夷進家門的時候,辛夷突然停了下來。
我急忙回過頭,發現她一臉猶豫的看著我說:“李康,我能進去嗎?”
我還以為她害羞了,沒好氣的說都到這兒了,快跟我進去吧。
“李康,我能進去嗎?”辛夷沒什麼表情,又問了一句。
我看了看她,發現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便嚴肅的點了點頭說:“能,能,走吧。”
說完這話,我走過去重新拉住了她的手進了家門口,心裏卻是有些疑惑,難不成辛夷是在見到我家這麼窮後,開始後悔了?
父母迎了出來,一看到我身後的辛夷,老臉之上止不住的喜色,尤其是我媽,看向辛夷的目光裡盡是滿意之色,臉上都快笑出了花兒。
我爸暗自衝我豎了個大拇指。
大黑被我給鎖在了外面,一直在叫,還是我爸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它這才夾著尾巴鎖在角落裏嗚咽。
我媽招呼著我和辛夷進屋,辛夷很是通情達理,一口一個阿姨的叫我媽,樂得我媽合不攏嘴,然後眉飛色舞的去廚房做飯,我則是坐在一旁和我爸聊天。
我爸說我爺爺要明天才過來,因為我爺爺奶奶幾年前就和我爸媽分居了,住在兩公里以外的老宅。
很快,一桌豐盛的飯菜端上了桌,吃飯的時候,我媽則是不停的給辛夷夾著菜,我能夠看得出來,父母很開心,為我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而感到開心。
辛夷只是象徵性的動了幾下筷子,我們也沒多想,還以為她吃不慣農村的伙食。
我媽一邊吃著飯,一邊不停的打聽辛夷的情況。
對此,辛夷則是很耐煩的說了些自己的大概情況,完全將戲演到了極點,不知道的人還會真的相信辛夷是我女朋友。
我爸這個人考慮得比較全面,我們吃得正歡的時候,他突然向辛夷問她家裏的電話,那意思是辛夷既然來我們家過年,他這個親家於情於理都應該給辛夷的父母打個電話,就當報個平安。
在那一瞬間,辛夷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得很慌亂,有些煞白,她扭頭求助似的看向我,似乎是在讓我幫忙。
儘管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緊張,可仔細一想也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了,估計她家裏並不知道她陪我回家過年的事情。
還有就是,要知道我跟她並不是真的情侶關係,如果讓她家裏知道自家女兒陪一個陌生男人回家過年的話,肯定會穿幫,這樣我就不好跟父母交代了。
想到這裏,我急忙出聲為她解圍,笑著對我爸說我和辛夷也是才認識的,她家裏並不知道我倆的關係,因此完全沒有必要那麼急。
聽我這麼一說,我爸也不再堅持,而是板着臉訓斥我沒有擔當,跟人家一個女孩子拍拖,居然不讓人家父母知道。
辛夷感激似的看了我一眼,也出聲為我圓場,這個事情總算是揭了過去。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辛夷突然停下筷子,看著我媽,來了一句:“阿姨,您喜歡我麼?”
我愣了愣,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
“喜歡,喜歡,阿姨一見到你啊,就喜歡得不得了。”我媽樂得眉飛色舞的握著辛夷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溫柔至極。
辛夷臉上沒什麼表情,繼續問道:“阿姨,那您願意讓我做李康的妻子麼?”
我呆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這戲未免演得太過了吧?
要知道,我跟她只是假情侶關係啊,說白了就是一場交易,過完年後大家就會各奔東西。
還有,她是問我媽願不願意讓她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女朋友。
要不是考慮到我爸媽在場,我絕對會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要不然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剛剛認識,就打算要做我的妻子。
我媽更加開心了,還以為辛夷是真的很愛我,笑著說願意,願意,我們家李康這輩子要是能娶你為妻,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我爸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說著說著,我媽從身上掏出一張用手帕包住的東西,等到開啟一開,我發現裡面竟然是厚厚的一卷錢,少說也有好幾千吧。
我媽當著我的麵就把錢給了辛夷,笑著說辛夷啊,嬸看你挺瘦的,氣色也不是很好,這錢你拿著,回頭多買點好吃的。
辛夷笑著收下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攔,心裏腸子都快悔青了,那可是好幾千塊啊,就這樣給了辛夷。
最重要的是,我跟她事先有過約定,全程我不會給她一分錢,不過如果我父母主動給她,我不能插手。
我只得憤憤的看著辛夷,辛夷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轉而又看著我爸說:“叔,您喜歡我麼?”
在辛夷問出那句話後,我爸跟我媽一樣,也給了她紅包,也是好幾千塊。
這一幕看得我差點沒被氣死,感覺自己中了辛夷的套路,可是我又不能當著我爸媽的麵說什麼,只能強顏歡笑的裝作沒看見。
等吃完飯後,已經很晚了,我媽匆匆洗完碗就去收拾屋子,睡覺的時候,我爸媽像是約好了似的,騰出了一間房讓我和辛夷睡一塊兒。
我本以為辛夷會拒絕,誰知道她卻笑著答應了下來,還主動拉著我回到了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我搞不懂她是什麼意思,只得沉著張臉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因為一想到我爸媽給了她差不多一萬塊,我就很不舒服。
“生氣了?”
辛夷笑著走了過來挨着我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問道。
她的身體緊緊的貼著我,我頓時就聞到了一股誘惑無比的香氣,刺激得我體內的虛火有些旺盛。
我哼了一聲,冷冷的問道:“你剛纔為什麼問我爸媽那樣的話?”
“哪樣的話?”
“就是你問我媽願不願意讓你做我的妻子這句,你明明知道我跟你只是……”
聞言,辛夷噗嗤一下就笑了,這一笑頓時如同百萬綻放一般,看得我有些略微的失神。
她用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我的鼻子,沒好氣的道:“傻瓜,如果我說我已經喜歡上了你了呢?”
“怎麼可能?”我瞪大了眼睛,顯得很是不可置信。
她笑了笑伸手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我,目光深情的看著我說:“李康,儘管我知道自己的話你讓你很難相信,可我還是要說,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了你,並且發誓要做你的妻子……”
迎著她那灼灼的目光,我不由得為之短暫的失了神,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喝完交杯酒後,我們就算是夫妻了。”
辛夷玉指輕輕的抬了一下,示意我端起杯子,我朦朦朧朧的按照她的話和她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之後,辛夷那潔白的面龐之上涌現出一股紅潤,她輕笑著徑直走到了床邊,淺笑著向我招手:
“夫君,來,今晚我屬於你……”
在那一瞬間,辛夷那甜美動人的笑容不停在我腦海裏放大,放大,我忘掉了一切,恍恍惚惚的向着她走了過去。
那一晚,辛夷將我從男孩兒變成了男人,那一晚,我也真正的體會到了作為一個男人嚮往的閨房之樂。
還真的應了那句話。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直到累得精疲力盡我才睡了過去,一晚上都感覺自己身處雲端,心裏空落落的。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無助而又驚恐的哭聲給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