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亟嬰(二)
我要來一碗雞頭血,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王大平,一定要給我找來兩根釘子,是那種用來釘大門的釘子。
這可不是一般的釘子,每一家人家的大門,都貼著門神像,有種門神的看守,存在著門禁,能將所有鬼怪拒之門外,而這種釘子,沾染了門神的氣息,最為鬼物懼怕。
當王大平將這兩根釘子給我時,我將釘子沾上了雞頭血,釘在亟嬰的腦袋和腳上時,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聲響起,瘮人無比,嚇得在場所有人臉色一白。
而我卻不知道,我險些鑄成大錯。
亟嬰這種鬼物,怨氣之大,遠超尋常鬼魂,這樣一來只會讓它更加暴戾。
我對王大平說道:“將這嬰兒屍體裝在一個盒子中,記得要用墨水將盒子給塗了。”
墨斗是木匠之祖魯班發明的,墨斗就是用墨水染黑的,這種液體具有封印鬼物的作用,將亟嬰裝在塗滿墨水的盒子中,就是要讓它隔天,隔地,隔離一切。
收下王大平的五百塊錢後,我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有事發生了,我就回到土地廟,向姜立明誇誇其談,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姜立明卻當即臉色一變,衝我罵了起來。
“愚蠢,糊塗!”
“亟嬰豈是這般就能解決的,你也不想亟嬰是怎樣誕生的。”姜立明冷笑道。
我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仔細回想起來《鬼道雜錄》中關於亟嬰的記載,一拍腦袋,猛然驚醒,額頭冷汗直冒,我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環。
今晚王大平父女有危險!
顧不得其他,我撒丫子狂暴,向柳蔭村跑去。
到底之時已經晚上六點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敲著王大平家的大門,急得直喊叫。
這時,一個路過的老頭問道:“小夥子,有什麼事嗎?”
“王大平父女在哪裏?”
老頭指了指後山,說道:“在後山,今天是王大平他老婆的忌日,真是造孽啊,一個大男人,又當爹,又當娘,拉扯大一個孩子......”
我沒閒工夫聽老大爺的回憶,向後山跑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禮貌。”老頭小聲嘀咕起來。
火急火燎趕到後山,終於看見王大平倆父女,我鬆了一口氣,兩人沒事。
“李康,你怎麼來了?”王大平的女兒不解的問。
我扯著嗓子,說道:“你們今晚有危險,先不要回家。”
倏然,王大平手一抖,祭祀他老婆的香灑了一地,顫抖著嗓子說:“你......你可別嚇我。”
我急著眼問:“那封著亟嬰的盒子呢?”
“埋在我家地面三尺深的地方。”
我當即去找盒子,等挖開泥土時,看見一個被開啟的盒子,心頓時一涼,後背冷汗直冒,亟嬰跑了。
王大平看見空盒子時,嘴巴都在哆嗦,喃喃道:“不可能啊,除了我和女兒,沒人知道我埋在這裏。”
我腦袋飛快運轉,問道:“你仔細想想,你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什麼木匠?”
王大平搖頭,但我捕捉到了他臉上的一絲不自然,王大平撒謊了。我心中火起,都這個時候了,王大平還不說實話,活該他被亟嬰纏著。
我臉色一冷,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走了,後果自負。”
王大平剛要叫住我,突然,一陣陰風驟起,四合院中,一陣尖銳的磨牙聲響起,是如此突兀,還有一個嬰兒的哭泣聲,逐漸清晰。
“佑佑好痛,佑佑被釘子釘的好痛。”我臉色一白,亟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