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過仙橋
京洙大樓外,我長舒了一口氣,這件事總算了了。
寧川侯放下的千年恩怨,這裏的百鬼消散,再也不是人間地獄,至於寧川侯為何會放下恩怨,我們都將目光看向了習若風,這裏面有太多的疑問和好奇了。
一個普通人竟然辦成了這件事!
習若風微微一笑,告訴我們,他被寧川侯抓住時,看見寧川侯那表情,覺得他是一個可悲而可敬的人,生前爲了所謂的道義,得罪了秦檜,全族上下百人慘死。
這麼一個人,就算是鬼王,肯定也心存浩然氣,他所做之事,造成的殺孽,無非是爲了復仇。
習若風抱著這種年頭,和寧川侯談論了很久,沒想到寧川侯竟然聽進了他的話,當他說害他的秦檜,已經死了,大宋也亡了近千年了。
寧川侯一陣嘆息,就此放棄了復仇的打算。
我們聽玩後,個個目瞪口呆,只覺得天方夜譚,習若風這小子的嘴巴是什麼做的,這麼會說?
姜三刀也是看向習若風,目光湛湛,而後,在我耳邊說了一句:“這個小子,不簡單。”
我表情怔然,天生陰陽眼能不簡單嗎?姜三刀的話,我是在以後才明白的。
回到公安局後,武大軍知道原委後,一陣蹙眉,這件事,有很多疑點解釋不清,真要結案,問題很多。姜三刀這時站出來了,讓武大軍結案,這裏麵的問題,華城省會的人會明白的。
我心中凜然,這個姜三刀某非還和華省省會的人有關係?!
之後,我挖出了寧川侯等人的屍骨,看著這些屍骨,我一陣嘆息。古代的人,雖然忠君思想在現代人看來,很愚蠢,可那種氣節,卻是我們這次現代人比不上的。
我心中噓噓然,寧川侯府本可以在千年前無事的,可爲了道義,全部慘死。這叫做為大義,忘生死。
我們華夏,是一個有五千年曆史的泱泱古國,期間名人無數,造就的文明璀璨輝煌。然而,卻有很多東西,我們丟失了,遺忘了。一個民族,最可悲和可恥的事,是忘記過去。
作為一個現代人,我們都有必要,擔負起責任,為這個國家的文明傳承做出貢獻,哪怕只是一分綿薄之力。
話不多說,找了一個吉日,我們將寧川侯等人的屍骨重新埋葬,地點是在華城郊外的一片竹林,這裏人煙稀少,空氣清新,翠竹散發出清香,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寧川侯等人的陰靈將在這裏沉眠。
每當夜晚來臨時,這個地方的竹葉搖曳,如同有人在佇立,那是寧川侯府的陰靈,它們將守護這裏,庇護這裏的人。
至於廖大山的父母,我出了十萬塊錢,給他們過日子,廖大山死了,兩個人讓年事已高,不能透過工作來養活自己,我必須負擔起責任,就當給自己積陰德吧。
對此,廖大山的陰靈對我千恩萬謝,磕了三個頭。
一陣陰風吹過,是牛頭來了,我正疑惑間,牛頭就說道:“廖大山,你本剩下五十年的陽壽,可是遭遇鬼禍慘死,這是劫難,也是命。判官念你生前未曾做過壞事,讓你即刻投胎。”
這件事,我疑惑了。
之後,牛頭告訴我,這是他的順水人情。
華城有一個未婚先孕,被男人始亂終棄的女人,命裡有一個劫數,在分娩出孩子之後,就是她死亡之時。讓廖大山投胎,就是做那個出生的嬰兒。
這件事是一個月之後發生的,在發生的前幾天,我找到了廖大山父母,讓他們收養那個小孩。當兩個老人得知那是廖大山轉世的嬰兒時,激動的落下了眼淚。
“李先生,這是五十萬。”習若風給我打電話,叫我去習家,他母親當場給了我一張五十萬的銀行卡,讓給我一愣一愣的。我倒是沒有矯情,收下這筆錢,不過我只留下了三萬,剩下的全部捐給醫院了。
白素素回到了厲鬼一條街,顧宇鋒也回到了青城山,告訴我有一位唐裝男子,來到青城山,在和他師傅論道。白小飛則是鐵了心的,跟著我,要和我學道術,弄得我不勝其煩。
姜三刀倒是留在了華城,只不過神龍見首不見尾。
“哎!”我一陣嘆息,直接無視了給我跑腿的白小飛,參悟起了《形意真解》,這門武功,在寧川侯事件中,令我大為震動。我該怎樣將《形意真解》融入我的道術裡面?
這部書,所謂的真解,是對世間的十二種動物形態的模仿,每一種都唯妙唯俏,秒到巔峰。
這一琢磨,我還真是有了點端倪,初步將《形意真解》中的虎形融入冥鏈之中。
這一琢磨,就是三天。
三天後,習若風給我打了電話,說有事請求我。
我帶上了白小飛,來到了習家。
“李先生!”一見到我,習若風就親切的笑了,那模樣比親人還情。
我渾身雞皮疙瘩,有些受不了。
“有什麼靈異事件?”我問道。
習若風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華城的胡村,全村人都姓胡,習若風有一家子親戚住在那裏,最近,那家子中的一個老太太去世了,爲了將老人風光大葬,這家子大擺宴席,請了村裏一百多人,宴席擺了三天。
可是,在昨天出事了。
昨晚下午,為老人過仙橋時,詭異的事發生了,仙橋過到一半,裝屍體的棺材突然滲出了鮮紅的血,嚇得人心惶惶。有膽大的人提議,開啟棺材,看看裡面的情況。
可是,給死者蓋上棺材蓋,這叫表示蓋棺定論了,開館的話,會驚擾到死者。
最後,習若風的三表叔,也就是胡軍,這家子的家主,開了棺材,發現老太太雙目圓睜,眼珠子流著血,面目更是可恐!
農村人都很迷信,胡軍認為他媽這是有心願爲了,就磕著頭,問老人的屍體,還有什麼事情爲了?
可是,一具屍體怎麼會說話?
就在當天晚上,胡軍做夢,夢見了老太太,老太太說她很想他,要胡軍來陪她。一個死人說陪她,可想而知,是要胡軍死。胡軍當即意識到了這點,在夢中就苦著求饒,說在老太太生前,他可是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可老太太的鬼魂一直在說讓胡軍下來陪她。
好在,這時胡軍只覺得身子一痛,就醒來了。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
他的媳婦告訴他,她晚上尿急時,發現胡軍一個人雙眼無神的在房子裡遊走,最後來到了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要抹脖子,嚇得他媳婦大叫,驚醒了其他人,當場綁了他。
胡軍聽後後怕,看見自己脖子上的一道血痕時,更是嚇得身子發抖。
後來,他打電話給習若風,習若風在身為浩宇建築公司的少爺,人脈關係廣,肯定知道什麼高人,於是習若風就找到了我。
這裏插一段話,過仙橋很多人可能覺得陌生,但從小在農村長大的,一定很熟悉。
所謂過仙橋,就是在死者的骨灰盒或者棺材前,搭一座紙橋,在點燃一盞長明燈。過仙橋的步驟,全程由道士主持。
之所以會過仙橋,是因為人死之後,未過頭七,魂魄還是處於懵懂的狀態,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通往陰間的路。這個時候,搭起仙橋,這仙橋就象徵跨越陰陽的橋,死者的魂過去後,就表示去了陰間。
我聽完後,一陣蹙眉。
過仙橋這事,我以前在陰槐村時,也曾主持過,很少會發生這種事。
仙橋過到一半,棺材就滲血了,說明死者有很大的執念,不願前往陰間。
這裏麵到底有什麼,我也不得而知,必須親自前往。
“讓容我去準備一些東西。”我告知習若風,去準備了一些必要的工具,一個小時後,習若風開著車,載著我和白小飛前往胡村。
來到胡村時,已經下午兩點了,太陽正烈。
這個時候,一個神色很是憔悴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看到習若風時,神色一喜。
“三叔,這是我請來的大師。”習若風介紹我。
胡軍看著我,神色一怔,沒想到我會這麼年輕,頓時對我有幾分懷疑的神色。但見我是習若風請來的,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請了我們進來,先吃了一頓豐盛的酒菜。
我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會懷疑我很是正常。
酒足飯飽之後,我讓胡軍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你母親什麼時候去世的?”我問道。
胡軍回答:“三天前下午一點。”
我皺起了眉頭,暗自算了一遍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很是疑惑。
“李先生,有什麼問題嗎?”習若風問道。
我沉著臉說道:“怪事了,胡老太太本該還有十年的陽壽,怎麼會這樣?”
說完之後,胡軍跳了起來,說道:“大師確定?”
我點了點頭。
胡軍的面色瞬間沉了起來,他認為他母親是被人害死的,不然老婆子怎麼會有執念未了?
我安撫胡軍,對他說,現在最好是請華城的法醫來,解剖老太太的屍體,才能知道死亡的原因。胡軍當場不敢,開口否決,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思想還沒有那麼開放。
死者為大,在被開膛破肚的話,那是對死者的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