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皓昱看向墓碑兩旁的石雕，共有十三座，或是魁梧的人形生靈，或是妖族、異獸，幾乎囊括了九域的生靈，他們都是曾忠心追隨魔神祖的部下，現如今死的死，封印的封印，魔神殿不復存在，百萬魔眾信徒都已化作雲煙，或背離魔族的道，墮落向真正的‘魔’道。

    “魔神祖已死，這世間已經沒有魔神殿了！”

    楊皓昱看著久久懺悔的裂天魔虎神屍，略顯低沉的說出這個事實。

    魔刀發出嗡鳴聲，像是在激烈的反駁，但是許久後徹底沉寂下去了，它們都有神性，歷經歲月洗練，漸漸明白了這個事實。

    魔刀老老實實的飛到楊皓昱手中，千萬年來顛沛流離，它也流落到無數主人的手上過，但是沒有一個主人來過這魔海之眼，能恭恭敬敬地對它的第一代主人哀悼。

    “你很像我的主人。”聲音又出現了，楊皓昱這才發現，竟然是魔刀發出的聲音，它懸浮在楊皓昱面前，刀身變化，不止是純黑的了，表面漸漸出現一點點輝光，點點散落在刀身，就像混沌中的星河那樣璀璨華麗。

    “你……能說話？”楊皓昱吃驚。

    魔刀中的聲音淡淡道：“原本就能。”

    楊皓昱這纔想到，神器孕養是會誕生出獨立的靈智的，到達神靈這一層次，一切皆有可能，甚至有過神器修煉成神體，化為獨立神格的例子，而魔神祖可是超越神靈的那一境界，他的魔兵能誕生靈智也是理所當然的。

    楊皓昱問道：“那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魔刀道：“只因爲你和他很像，如果世間有輪迴，那你一定是我主的轉世，你們雖然長相不同，但是你的執著、勇敢，你的氣質同他別無二致。”

    “所以？”

    “你願意繼承魔祖的意志嗎？”

    “不願意！”楊皓昱回答的十分乾脆，平靜道：“我只追尋我的道，只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我不認識什麼魔神祖，所以也沒有義務幫你們。”

    魔刀有些羞惱：“這亂魔海原本是何等的輝煌，那是我魔神殿堂的領地，百萬魔眾上下一心，威震寰宇，這裏是九域的人間淨土，如今，全毀在那幫道貌岸然的神的手中，不光是想奪我主的神位罷了！”

    楊皓昱冷聲道：“你若是願意跟我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

    說完，楊皓昱大步朝著那上方無盡的黑暗水幕走去，他不想一味的成為他人意志的延伸，自己的道，離開地球的那一刻，他的目標便只是成神位。

    魔刀不再多語，待楊皓昱即將沒入那無盡水幕時，釋懷一般的道：“帶我走吧，我相信，你會是下一個魔神祖，我願意等。”

    楊皓昱笑了，說道：“那你可能永遠等不到了。”

    裂天魔虎屍體木然起身，彷彿多了一絲靈性，看向魔刀的神色都充滿敬畏，彷彿面對生前的主人。

    楊皓昱翻身上虎背，手持魔刀，裂天魔虎長嘯一聲，神威破開水幕身軀如電光鑽入水中，世界又陷入黑暗，不斷的朝上游動。

    楊皓昱回首，那亮光越來越渺小了，逝去的已經逝去，便不必再驚擾前人。

    他取出那件小巧的雷翼，十分精美，雷電神則內蘊其中，這是裂天魔虎自己煉製的一件神器，他也是神靈啊。

    楊皓昱嘗試著煉化，雖然剛開始洶涌神道雷則險些涌出，但或許是裂天魔虎也認可了他，雷光又縮了回去。

    “可以煉化了嗎！”

    楊皓昱驚喜，急忙嘗試著煉化，滴入自己的鮮血，雷翼緩緩吸收，又綻出不朽雷光，但這次沒有傷害到他絲毫，反而舒適無比，這件神器至此成為他的了。

    一件飛行攻擊類法寶，這可比那咫尺天涯的空間陣術都讓楊皓昱興奮。

    返程的路彷彿更快了些。

    當楊皓昱衝出水面時，感受到久違的魔氣都覺得十分輕鬆，不像水下死寂壓抑。

    然而，裂天魔虎在帶他們破水後終於是耗盡了那肉身潛藏的最後一絲神性，雷光熄滅，永遠閉上了眼，神屍噗通砸落魔海之眼，繼續沉沒，總會回到那小小的墓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