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龍有悔
“在我被封鎖時,曾聽聞世界之基法則之界被破,無數宗門強者就此覆滅,而女媧與十大始神開始和異獸的絕戰,而後,我便被虛空之鏈鎖住,被關在鎖空囚籠內。”
“現在看來,我們……敗了。”
黑龍面孔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悲傷。
黑龍沒再說下去,可它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世界之基被毀,盤古大世界一定也因此而破碎了,眾神才被迫離開,尋找新的生存空間。
由於過度傷心,黑龍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幾乎要徹底泯滅,渾身鱗片和面板都尤如脫水般收縮,尤如風乾的臘肉。
不用多言,楊皓昱瞬間便清楚了它的處境,恐怕,它的生命力是走到盡頭了,這是即將肉身崩潰的表現!
楊皓昱無比急躁,急道:“您不是神詆嗎?怎麼還會……”
黑龍聞言,只無力一笑。
“神詆,說白了不過便是突破了天道下生命的極限,到達了另一個層次的生命而已,本質,也依舊是生靈。他們也會死,也會喜怒哀樂,與眾生毫無分別。而每個神詆成神之時,都會有一顆神源,那是和天地平等的能量,也是神詆超脫生死、壽元無盡的根本奧秘,包含了神詆的前生、今世,將其融入體內,鎖在現有的時空,阻斷未來的發生,將神詆的時間定格在那一刻!”
“所以,神詆便被排除在時空之外,自然不歸六道所管,永生不死。且神詆會保持自己的“本相”,因為它成神的那一刻,時間被靜止了,所以成神早的便年輕,成神晚的便老邁。”
巨龍似有些憧景和懷念,情緒終於有些亢奮的道。
神詆,阻斷前生、今世!
楊皓昱渾身一震,對於神詆的存在又多了一些認識,意識中那不死不滅的真神形象就此崩滅,他們超然眾生,實際上則是超越了自己,真正掌控了自己,而他們,也會死!
“我,祁淵,乃虛空之龍,六十萬年渡天劫,人族第一護族神獸,在龍族中都算無上強者,五千多萬年修為,即便人族當時只是個弱小種族,可我仍打下了赫赫威名,讓人族威名遠揚。”
它抬頭看了看楊皓昱,輕聲感慨道:“論人族輩分,你該稱呼我為聖祖。”
楊皓昱愕然。
“我活不成了,因為,我的神源已被抽走,神骨也被斷,早已跌下神位,連破神境修為都不到,要不是因為肉身曾為神軀,即便掉下神位也有一絲絲神性,我這條命早便歸於輪迴,怎麼可能還能撐過數億年,直至今日?”
“我本就該死,天地印乃十二至寶之一,人族無數先輩費盡心力創出最適合十十二至寶的“混仙十二化靈陣”,讓十二強者手握十二至寶,組成大陣,戰力暴漲,乃人族底牌之一。而我私自盜走天地印,讓十二週天大陣無法組成,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生靈。我該死!我該死!”
黑龍一臉悔恨,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不能在人族有危時助以援手。他悔,悔自己叛師叛族,爲了不讓人族攻打龍族,鬼迷心竅的將神印吞下,讓人族戰力衰弱,險些滅族。
生命能量越來越衰弱,黑龍恍忽中彷彿又看到了幼年時候的時光,一片碧玉綠澤,無邊無際。一白褂老者踏波而行,悠然自樂,一條几寸長的黑色小龍在他身周遊來游去,環繞著他飛舞,時不時用爪子撓撓他的鬍鬚,或是躺在他肩上睡大覺,一臉慵懶的樣子,而老者只是呵呵笑著,遊山玩水,逍遙星空……
“老祖……淵龍知錯了,不知你如今身在何方……小龍,這一生,還有機會再見你嗎……”
黑龍一臉悔恨,巨大的龍眼也微微潤溼,身體從尾部開始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