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生無奈之下，只好帶著自己的親孫女，一起下了山崖。

    只剩下那苦逼的男弟子，站在山崖頂上吹冷風，從頭涼到腳。

    “這風啊，真他麼冷。”

    他嘆息一聲，苦笑搖頭。

    若他之前不質疑陳楓，師父張天雲可能還會帶他下去，見見世面。

    現在，他是別想那麼美好了。

    面對質疑過自己的人，誰的脾氣都好不了。

    何況是陳楓這樣的天之驕子、絕世天才？

    這樣的人物，能不心高氣傲？

    就算表面沒有動怒，誰敢保證心裏就不記仇？

    而陳楓一旦記仇，他八成就出不來了。

    然而，這只是他自己想太多。

    就他這種雜魚，陳楓壓根沒放在心上。

    除非他自己在之後繼續質疑、不知死活的挑釁，真正激出陳楓的怒火，不然陳楓連正眼都不會給他一個。

    所以說，人要有自知之明，別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也許在真正的牛人眼中，自己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人家一口氣吹過來，就不知道飄哪裏去了。

    很快張天生就和孫女落到湖邊，沿著青石小階，迅速追上陳楓三人。

    “小師叔，這裏怎麼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杜雲珍緊緊貼著陳楓的身軀，有些害怕的抱住了陳楓的手臂，帶著懼意看向周圍。

    這倒不是她矯情，而是這湖底，真的有些陰森。

    兩邊都是半透明的水牆，水牆裏則是各種有很長年頭的沉積物，什麼淤泥、獸骨、朽木、雜草。

    而且走在這裏，鼻中充斥著又溼又腥的味道，令人有些反胃。

    “日上行，陰氣積聚於湖底，故森冷。”陳楓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隨口回道。

    湖底的寒冷，不是普通的溫度低，是陰氣積聚形成、能侵蝕肉身的冷。

    以杜雲珍的修為，還不足以抵禦如此強度的陰氣侵襲，所以他沒有推開她。

    “可是小師叔，日上行，不是溫度更高麼？”杜雲珍聽到陳楓的話，不禁疑惑的問。

    白天的時候，湖水吸收熱能，溫度應該比晚上高才對啊，怎麼反而會低呢？

    “那是整體而言。”陳楓輕輕搖頭。

    “陰陽之氣的流轉會導致溫度變化，但不等同於溫度變化。”

    “太陽上升，照耀四方，熱量驚人。”

    “白天陽氣更盛，將陰氣擠壓、沉於低處，導致某些地方白天的溫度比夜晚還低。”

    “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陰氣積聚，但有陰氣積聚的地方，溫度就會很低。”

    “原來如此，我聽懂了！”杜雲珍會意點頭，笑嘻嘻回道。

    兩人身後的張天雲卻是問道：“陳真人，您就是依據陰陽之氣推測出，這個洞府的主人至少先天境界吧？”

    “當然。”陳楓點頭。

    “但晚輩卻認為，未必如此。”張天雲微微欠身，蹙著眉道：

    “晚輩曾有幸聽過老天師講道，其中有一點，就是超品階的陣法，即便在修為尚低時也能佈置出來，只是相比之下要花更多時間和精力。”

    陳楓嘴角一勾，停下腳步，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天雲。

    “繼續說。”

    “晚輩冒犯了。”張天雲微微躬身，繼續說道：

    “如您所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陣法，破綻太多，崩毀的太嚴重，這並不像是先天高人的手筆。”

    杜雲珍和隨後趕來的張天生，聽到這裏，神情都變得古怪。

    徒弟敢質疑陳楓，還能算是無知者無畏。

    現在做師父也敢質疑陳楓，這是不要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