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出去過!
郝依目不轉睛地看住我,見我聽見烏玲之死時,情緒穩定,沒有出現任何過激行為。
終於,她感到很放心。
她挪移了一下凳子,雙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我的右手。
她向我一笑,“放輕鬆一些。我知道,你的心裏很難受。但你要相信警方,他們一定會查出真兇,為烏玲報仇的。”
我“嗯”了一聲,側頭來,迎上她這美麗的臉龐。
忽然驚覺到,我的手中,還被一雙細嫩柔滑的玉手所包裹。
郝依也覺察到了情況的異動,她微微低頭,鬆開了雙手。
這一副尷尬的局面,終於得到了緩解。
下一秒,卻聽見了郝依的好奇聲,“霍明,昨天晚上,你出去了的?”
昨天晚上,我出去過嗎?
我不明白郝依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番話來。
我搖頭苦笑道,“沒有啊。郝醫生,昨天晚上,我吃過你那給我的那個藥物後,頭部就覺得有點暈,然後倒在床榻上,就熟睡了過去。怎麼可能會出去呢?”
“你真的沒有出去嗎?”郝依微微彎腰,低下身子,右手拾起了我的右腳拖鞋。
我順及她的這個動作,也目不轉睛地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
我親眼看見,我的右腳拖鞋邊緣,竟然沾了一地的泥土!
不是吧?我什麼時候出去過?
“我真的沒有出去。不過,我的右腳拖鞋上,怎麼會有泥土呢?”
郝依這才抬頭看了看我,也點頭道,“對啊,我正是看見你的右腳拖鞋上,有新鮮的泥土,所以才問你昨天晚上是否出門過。你看,這泥土比較新鮮,不像是昨天踏出來的。”
我聽她這麼一說,腦海中頓時又聯想到了我的夜遊症:
清潔工曾經在樓下的花園裏,發現了我的外衣;
而現在,我的拖鞋上又沾有泥土。
這種種跡象表明,昨天晚上,我有發生了夜遊症?
幸好,在我發愣之際,郝依主動放下了拖鞋,自個兒笑道,“你如果按照我之前的吩咐,服下了鎮靜藥物後,不可能還能中途甦醒的。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郝依不追問這件事情,我又何必去多問呢。
我穿上拖鞋,下床來,“郝醫生,你能再陪我去下面花園中走一走嗎?”
郝依很樂意道,“當然可以了。你在我的眼中,就是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理當得到關愛與照顧。”
就這般,我和郝依又向樓下走去了。
我表面上看起來很開心,然而在內心深處,我卻顯得心事重重:
沒辦法,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的夜遊症,肯定復發了!
只是不知道,我晚上犯下的夜遊症,有多麼嚴重?
我是否離開過醫院?
路上,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偏頭問向郝依,“郝醫生,烏玲遇害的事情,已經上新聞了嗎?你能給我說一說,新聞中是怎麼報道這件事情的嗎?”
“可以。”郝依先確認我無異常狀況後,才把烏玲之死的事情,透過新聞媒體的報道方式,向我說了一遍。
我聽完後,臉色一陣蒼白,然後停步在了當下,坐在了花園邊的長凳上,埋頭沉思。
郝依見我情緒低落,她沒有打擾我的沉思,也坐在一邊,默默地觀察著我。
安靜片刻後,我轉頭看向郝依,問道,“郝醫生,我去一趟洗手間。”
“嗯,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吧。”
“好。”我離開了郝醫生的陪同,就到前方的獨立衛生間走去。
我進入衛生間裡,掏出了手機,給我老媽打了一個電話。
“喂,老媽。”
“兒子,什麼事情?”
“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在醫院裏陪我一宿?”
“陪你一宿?”母親語氣中,感到很好奇,“你都這樣大了,難道還怕黑嗎?”
呃,母親說話倒是挺直接的,居然認為我怕黑。
我忙辯解道,“不,不,老媽,我不是怕黑。我就是一個人睡不下,想找個人聊會兒天……”
“兒子,你如果失眠的話,我給曲醫生說。讓他給你開一小瓶輔助睡眠的藥物。你看怎麼樣?”
“算了。媽,沒別的事情了。再見。”
看來,老媽還是不夠了解她的這個兒子。
索性下,我不要她的幫忙,我還是學會自救吧。
至於老爸吧,他就更別提了。
我從小長到大,還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失眠。
老爸只要晚上一躺下,不出三分鐘,必定是鼾聲如雷。
所以,讓他來監督我晚上是否發病,更加不現實。
我結束通話了手機,感到一陣無可奈何!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在自己身上做一個明顯的標記,以便於確認,晚上的時候,自己是否真的會發生夜遊症!
我在回到凳椅上的路上,聯想到了我腰間的皮帶。
嗯,今晚上就用皮帶捆綁一下自己!
“郝醫生,我想向你諮詢一件事情。”我回到郝依身邊坐下,向她問出了一個問題。
郝依偏頭看住我,微微一笑,以示鼓勵道,“你說吧。”
“你是心理醫生,你一定聽說過夜遊症這種病,對嗎?”我生怕她懷疑到自身身上,又補充道,“我只是對這個疾病有點好奇,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希望你不要誤解。”
郝依對我的這番補充,好似沒有任何興趣。
她眺望遠方,閉嘴不言。
過了少許後,她才答道,“夜遊症是一種很頑固的疾病,一般發於青少年。且男性多發於女性,但是,這種病,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一般都會自行癒合。目前看來,夜遊症這種疾病,醫學上沒有達到一致的觀點。有人說是癔症,有人說是妄想症,甚至有人說是被妖魔附體,不一而足。”
我點點頭,又大膽地問道,“你剛纔說,這種病一般發於青少年。那有沒有成年人,比如20多歲的成年人,會不會發病呢?”
郝依點頭了,“也有可能會發病。剛纔我就說了,那是一般情況下。並不排除,有一些成年人,也會發生夜遊症的。”
我吞嚥了一記,感到口乾舌燥了。
我道,“那夜遊症,能徹底根治嗎?”
“不能,至少目前看來,醫學上還沒有找到根治它的良方。”郝依乾脆果斷的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