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不知從何說起，傳言只是傳言，不是事實。本王幸得天下寵愛，此等小事竟記得比本王還要清楚。”南景笑意盈盈的看著餘生，看不出真是的表情。

    “以前本王未成親，那是本王還未遇得良人，錦瑟姑娘德才兼備，賢良淑德，雖是風塵女子但卻知書達禮，本王甚是惜愛。至於以前流連花叢，不過逢場作戲而已，不然，有些人就該找本王的麻煩了。”

    南景笑著，說出的話竟連自己都要相信了，說不出的苦澀。

    “今日之話，是真是假，日後定會見分曉。但是，即使你是王爺，奪人所愛也非君子豈不被天下人所恥笑。”

    低沉的笑聲從南景捂住手的指間溢位，不屑，嘲諷，輕蔑……

    “本王是那種害怕流言蜚語的人麼？”

    餘生握緊的雙手又輕輕展開，臉上的怒意升起又消失。

    最後，化為一個不滿的背影，揮袖離開。

    既然如此，惹不起，那我們便躲，躲到天涯海角，找個世外桃源。……

    南景望著餘生急躁的身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對不起……

    三個字在心中醞釀了數遍，百轉千回，依舊未曾說出口。

    “王爺，他會不會……”

    “他沒有機會。”

    ……

    “錦瑟，你真的願意嫁給南景？”

    “到現在，為何你還要如此問我？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的信任，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自從六歲那年來到萬花樓，柳絮對她說，到這裏的人都不能哭。

    自此以後，她就真的沒哭過，即使再苦再累都只會半夜一個人躲在被窩偷偷哭泣，無聲的流淚。

    但現在，似乎眼前這個人很輕易的就能讓錦瑟哭泣。

    很輕易的……

    “對不起，只是如果你願意，我就願意。你快樂，我就放手。”四目相對間，勝過千言萬語。

    真正的愛情，不是佔有，而是能夠放手，讓那個人幸福。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此生，除你，無愛。”

    此生，除你，無愛。短短的六個字，真正的讓餘生懷念了整個餘生。

    奈何橋上，三生石畔，兩個人相擁而泣。一個是不染鉛華的華衣少女，一個是垂垂老朽的耄耋老人，哭得泣不成聲。

    “今夜戌時，我們就離開這裏，你捨得嗎？”

    錦瑟堅定的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信任和依靠。

    煙花雨巷，華燈初上，夜未央。

    平靜的河面，映襯這岸上的萬家燈火，波光粼粼。

    錦瑟身穿白色衣裙，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

    妖豔無度的芍藥盛開在裙襬，行走時步步生花般絢爛奪目。

    一艘小船靜靜的停泊在岸邊，隨著水流的流動，搖搖晃晃。

    錦瑟提起裙襬，動作優雅，神色喜悅。

    南景悠然端坐在船內，端著茶杯，看著走進來的錦瑟，“來了。”

    “來了。”錦瑟欠身行禮，然後很自覺的坐在了南景的身旁。

    “你我即將成親，以後也不用再這樣行禮了。”南景放下茶杯，握住錦瑟柔弱無骨的玉手，眼神看向船外憤怒離開的餘生，嘴角依舊掛著那麼看不出情緒的笑意。

    錦瑟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開心嗎？”

    “回王爺，小女子沒有。”

    南景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錦瑟白嫩的臉頰，這樣子還真的是一副十足的寵妻丈夫。

    小船搖搖晃晃，岸上人來人往，為何卻莫名的想哭。

    錦瑟很想讓自己看起來很高興，很開心，很正常，可是自己在騙誰呢？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喉，胃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餘生竟然毫不自知，轉而好像用酒杯不過癮一樣，拿著酒罈直接對著嘴猛灌……

    這一幕，如此熟悉。

    同樣的酒樓，同樣的包間，只不過喝酒的人只有自己一個。

    鴻門宴酒樓

    餘生正在醉生夢死，借酒澆愁。

    忽然，一雙指節分明的手奪過餘生手裏的酒罈，“啪嗒”一聲摔在地上，也將餘生的思緒拉回來一點。

    “你是來像我炫耀的嗎？”餘生指著南景，咬牙切齒的說道。

    “炫耀？像你？沒必要，這一切都合情合理，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南景看著現在餘生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很嫌棄的坐在離餘生較遠的地方。

    “都沒關係了，沒關係了，從此與我無干。”餘生伸出一隻手指，略顯醉意。

    “你喜歡她，也能這樣輕易放棄？”南景的語氣三分不屑，原來這些人的愛情就這樣脆弱嗎？

    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