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身不由己
還在發火的餘生發現錦瑟的面部表情漸漸的凝固,才猛然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對不……”
“青樓女子而已,有哪個在乎什麼名譽,何況我們也不是尋常女子。如若公子嫌棄,那也用不著公子操心,怕是公子多心了。”錦瑟微微福身,語氣聽不出悲喜,就像是對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餘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失控了,可是自己想表達的是,不管是誰,這樣走在山野都是很危險的。
南景伸手猛拍在餘生的頭上,“你又發什麼瘋啊??!”
餘生吃痛的看著攻擊自己的罪魁禍首,瞪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話。
錦瑟以為,任何人都有可能看不起自己,但是餘生不會。
錦瑟以為,餘生終究會有些不同吧,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錦瑟轉過頭,將流出的眼淚無聲的擦去,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記得第一天來到萬花樓的時候,柳絮就和自己講過,來到這裏的人不能哭。
那時錦瑟點了點頭,想著自己從小跟著父親沿街乞討,受人白眼辱罵,這輩子只要能吃飽穿暖就永遠不會哭泣。
但是錦瑟錯了,萬花樓雖然華麗,但是冷冰冰的毫無人情可言。
這裏的女人最會兩面三刀,綿裏藏針,最會在背後詆譭你,最會勾心鬥角,最會污衊陷害……
錦瑟很愛笑,也想很單純,
——但那樣也會很命短。
太陽的身子完全淹沒在地平線下,只剩下天邊的一片彩色雲霞。
媚兒亦步亦趨的跟在錦瑟的身後,餘光不停地瞟向餘生,露出甜甜的笑容,只可惜被隱藏在漸漸昏暗的天色裡。
夜色降臨,幾個黑影躲在草叢裏蠢蠢欲動,雙手緊緊地握著泛着白光的刀劍,眼神兇狠。
目光僅僅的鎖定在南景的身上,準備合適的機會出動。
“怎麼這麼多人?”一個黑衣人小聲的詢問著最前面一人。
“不管那麼多,殺了南景就算完成任務,其它的不歸我們管。”黑衣人扯了扯自己臉上的面罩,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看準了,別到時候弄錯了。”
幾個黑衣人又探頭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
幾人凝神屏氣,暗中窺視著南景等人的一舉一動。
晚風微涼,錦瑟不自覺的收緊衣袖。
這個小小的舉動全部落入餘生的眼裏,餘生卻將頭撇開,假裝在看其他的地方。
南景握住錦瑟的手,放在嘴邊呼了呼,“很冷嗎?”
錦瑟有些受寵若驚的將手抽出來,眼神閃爍,“沒,沒有。”錦瑟神色緊張的看了一眼仍漫不經心的餘生,心裏有些失望、失落。
南景瞥了一眼餘生,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那就好,別總是讓人擔心。”南景很自然地半摟著錦瑟,“走吧,快到了。”
餘生袖中的手緊緊地握著,牙關緊咬,兩邊的顴骨微微凸起,依舊默不作聲。
南景摟著錦瑟走在前面,媚兒一邊走,一邊看向走在最後的餘生,猶猶豫豫的,一步三回頭。
走著走著,南景猛然地將錦瑟向懷裏拉,自己背對著路邊的草叢。
一聲利刃插入身體的悶響,緊接著一聲悶哼從南景的口中。
錦瑟驚慌的看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的南景,“殿下。。!”
餘生接過倒在錦瑟身上的南景,還沒來得及看看南景的情況,埋伏在草叢的幾個黑衣人已經拿著明晃晃的刀劍走出來。
刀劍反射著月光,陰冷的白光滑過,讓幾個人的內心一緊。
“識相的就趕快給老子滾開,別在這礙手礙腳的。”站在中間的一個黑衣人,搖晃中手中的大刀,眼神兇狠,聲音雄厚略顯蒼老。
餘生向着身旁跨了一步,將南景和兩個女子護在身後,行動已經證明了一切。
黑衣人的眉頭皺了皺,“敬酒不喫喫罰酒,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順勢舉起手中的大刀,陰冷的白光慢慢的滑向刀尾。
黑衣人對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神,幾個黑影人慢慢的將幾個人團團圍住,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
媚兒此時緊緊的抱住錦瑟的胳膊,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錦瑟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她的背上已經被冷汗浸透,整個人都冰涼冰涼的。
餘生也面色發白,勉強維持著鎮定。
南景的腰處正汩汩的冒著鮮血,額頭上也掛著豆大的汗珠。但是自小習武的他,還是能夠勉強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