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被逼婚
“三天前,一個叫做趙小翠的二十三歲女性失蹤,她是賣化妝品的。這個算不算?”一天後,在何正極的家裏,何正極面對著桌上攤著的卷宗對我說。
“和我說詳細一點。”
“趙小翠,女,二十三歲。一年前從偏遠縣城來到白川市。”何正極開始和我講述趙小翠的來歷。
“趙小翠出生在山區裡的縣城。縣城比較落後,趙小翠從小以來最大的理想就是離開這座縣城,到外面的大城市裏去。
“但是,家裏的條件非常不好。趙小翠的父母都是務農的,存款少得可憐,加上那時候收成不是太好,趙小翠的童年一直活在飢餓之中。
“到了要上學的時候,趙小翠的家裏更是揭不開鍋了。但是父母都認為,再怎麼說也要供女兒上學。於是,父母跟身邊的人借了很多的錢,湊齊了供趙小翠讀書的錢。
“趙小翠求學的過程十分坎坷,但是趙小翠人很努力,在班上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獲得了很多老師的嘉獎。後來趙小翠一路上到高中,考上了一個外地的大學。
“進入了城市之後,沒有見過世面的趙小翠被城市的生活深深地震撼了。在農村的童年生活讓她對貧窮極度畏懼。後來她找到了兼職的工作,做化妝品代購。
“三天前,她的室友來報案,說她已經一週沒有出現在學校了。哪裏也沒有她的蹤跡。這件事情並沒有告訴趙小翠的父母,怕農村的兩個老人著急。
“事情就是這樣。”何正極對我說。
“明白了。”我點點頭,離開了何正極家。
離開何正極家裏之後,我回家了一趟。嚴格來說,這是違規行為。但是考慮到一旦我沒有完成任務,七月之前沒有抓到幾隻鬼,那麼我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了。所以這次小小的違規,冥王應該不會在意。
我家和何正極家隔了小半個城市的距離。雖然我是鬼魂,移動到那裏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我更喜歡以生前人類的方式在街上行走,或者搭公交車。這種回家的方式讓我感到親切。而且不會有人注意我,不會有人看得見我。不過要是被別的遊魂看見了,說不定會嘲笑我一番。凌晨時分,我回到了家。上次回來還是去年的七月,現在是年初的冬天。剛走到樓道里,就聽見追風在家裏大聲喊叫。追風是我生前在警隊工作時分配給我的警犬。跟我殉職同一年,它也因病退休了。身邊的人都說它和我有心靈感應。的確如此。我想,狗可能確實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每次我回家時,追風都能注意到我,在我身上撲騰,和我親熱,讓旁邊的蘇豔萍和我的兒子陸浩浩目瞪口呆。久而久之,蘇豔萍和浩浩大概也明白了什麼。我們明白當追風開始莫名興奮,一定是我回來了。多年來,我們一直向別人保守著這個秘密,同時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每次我回家時,追風詭異的反應已經不再讓母子兩驚訝了,彷彿是平常事一般。
後來,逐漸的,母子倆已經不知不覺把我的靈魂會定期回家這一推測當成了事實。追風對著空氣親熱的時候,蘇豔萍會對著空氣的方向喃喃自語。我知道她是說給我聽的。她像是自言自語,說著自己最近工作上的事,生活裡的事,也告訴我兒子在學校的情況。每當此時,我都會靜靜地聽著,儘管蘇豔萍並不知道。每次聽著蘇豔萍的絮語時,都會有一種莫名悲傷涌上心頭。
這次我回來的不是時候,走在樓道上的時候我想。此時是凌晨,我們一定都休息了。追風的大喊大叫一定會打擾我們。但是沒辦法了,現在緊迫的任務不由我不緊不慢地挑選和家人見面的時間。
我走到客廳,追風撲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它的眼睛裏我是什麼樣的,是一個實體,還是半透明的虛影,還是僅僅是一團熟悉的氣味。雖然追風不可能真的撲在我身上,每次都只是從我的腰間穿過去,但是追風依然每次都堅持不懈地想求得一個寵溺的懷抱。
很快,蘇豔萍被吵醒了,走到客廳,看見了興奮的追風,一下呆住。顯然蘇豔萍對這幅景象骨子裏是害怕的。但很快,蘇豔萍反應過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對追風說“怎麼啦?怎麼回事?”。我懷疑這句話有一半是對我說的。她知道我肯定在這裏,並且嗔怪我為什麼這麼大半夜地回來,但又很快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怎麼跟蘇豔萍解釋,當然就算有辦法解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和蘇豔萍對話。和其我那些人鬼情未了的電影不一樣的是,我和蘇豔萍陰陽兩隔,是真的沒有辦法互相溝通的。同時,她也不會相信什麼陰間冥王這一系列童話一般的故事,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豔萍被吵醒,摸了摸追風,然後去廚房喝水。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任由她去疑惑。
我去到兒子的房間。看見陸浩浩在床上安逸地睡著,心裏突然感覺很溫暖。
陸浩浩睡得很香,正當我靠近我時,我突然喊了一聲“爸爸”。我嚇了一跳,趕緊後退。
陸浩浩很快又咕噥了一串聽不懂的夢話。
我只是在做夢而已。我舒了一口氣,突然為陸浩浩感到一陣辛酸感。
離開家中之後,我便開始了對第二隻惡鬼的抓捕。
“你們最後一次看見趙小翠是什麼時候?”校長辦公室裏,何正極坐在兩個女生的對面,問著兩個女生。
“三天前。”一個女生說,“那天我們本來下午有課,我們本來一直都是一起去上課的,但是那一天趙小翠突然說下午有事,就沒有來。我們都很疑惑。後來,直到當天晚上,趙小翠都沒有回來。我們四處打聽她的訊息。身邊所有同學都不知道。我們以為她肯定是瞞著我們談戀愛了,便沒有多想,以為她第二天會回來。
“但是第二天,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沒有上課。我們纔開始著急。身邊依然沒有一個同學見到過她。我們找了她一整天,微信電話都不回,我們才意識到她可能出了什麼事。當天晚上,我們就報警了。”
“去她的宿舍看一下。”我對何正極說。反正其我人也聽不見。
“能不能去你們的宿舍看一下?”何正極聽見了我的話,不動聲色地對兩個女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