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紅白喜帕
天剛亮,門外就有人敲門。
“少爺,少夫人,時辰已到,該向老夫人請早問安。”
沐青青睡得很輕,一有風吹草動就驚醒。
她抓起被褥,飛快跑向耳房,將夜子凡一腳踹進內側,蓋著被褥假寐。
門外的丫鬟見房內沒有動靜,又敲了三下門。
“好,進來吧。”
丫鬟們端著銅盆,衣物,飾品紛紛進來,站在一邊候著。
“咳,咳,少爺尚未甦醒,你們先退下,片刻後再來。”
沐青青隔著屏風床幔,將進來的四個丫鬟打量了一番,其中兩個是夜府陪嫁的,剩餘兩個是姑母新選的。
對了,春曉這丫頭去那了。自昨日開始就不曾見她。
“你們叫春曉過來。”
“是”,得令後,丫鬟們紛紛退出去。
沐青青見她們走遠了,趕緊起身穿衣。
一陣穿戴完畢,她一轉身,正巧撞上了夜子凡。額頭撞得生疼生疼。
你幹嗎?還沒有說出口,抬眉就見夜子凡敞散著衣襟露出肌膚,對著自己微笑。
“姐姐,你疼嗎?”,他眉梢一緊,直接上手,上嘴,呼呼她的額頭。
一陣溫熱,沐青青的火氣是無從發,早已被眼前精緻健碩的身軀閃了眼。
“小姐,你找我?”春曉直接推門而入。
“快,你快上...床榻。”
沐青青趕緊將夜子凡推進了耳房,順帶著丟給他一件長袍。
她可不願旁人看見他散衣露軀的樣子。
笨死的春曉,以後必須改了不叫門的習慣。
春曉見小姐臉色緋紅,神情慌張,一看就像緊張過渡,心中暗叫不好。
“小姐,難道姑爺快不行啦?”
沐青青怒其不爭,白了她一眼,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推出了內室。
“噓,別瞎說。小心夜府的人滅了你。”
“是,是”,春曉掩著嘴,被嚇得連連點頭。
想著昨日,沐府裏裏外外來了好多士兵,一看就知道新姑爺惹不得。
“春曉,小姐我平日裏待你如何?”,沐青青思索著怎麼開口。
“小姐待奴婢是極好的。”
“那好,你去尋一張白色絲帕來。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
春曉自幼跟著小姐一同長大,把小姐當神一樣崇拜著。小姐吩咐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姐姐,你進來一下。”夜子凡在裡面扯著嗓子叫著,像是很急切。
沐青青揪著衣襟,一陣摧胸頓足後,提著氣兒,端著耐性去了。
她換上一張溫柔的笑臉,暖聲細語問:“怎麼了?”
“姐姐,我脖子痛,腰疼,腿痛。你來幫我揉揉,好不好。”
夜子凡摸著脖子,捏著腿,怎麼碰那兒,那兒都疼。
沐青青一聽,心虛。昨晚那一掌沒用全力,剛纔那幾腳踹得也不重,他有那麼嬌氣?
“姐姐,快點。你的手最柔了,我最喜歡。”,說著,他一手拍拍肩和腿,一手拍拍床榻,一臉諂媚地哄著。
女兒家最喜歡別人誇。自己一定要好好地誇著,哄著,讓她一直對自己笑。
沐青青看他迷糊討好的樣,心裏有著一絲絲的甜,帶著拿捏的勁都小了些。
“姐姐,昨夜,我是怎麼上的榻?”
他明明記得,和姐姐躺在地上,怎麼醒來在榻上。
“還能怎麼上,自己爬上去的唄。”
“是嗎?”,說著,他還摸著自己的下顎,真的想不起來了。
“哦,對了,姐姐這個是昨夜忘記給你的喜帕。”
夜子凡遞上一張四角鑲著金絲的白色錦帕,心虛得不敢看她。
母親大人說過,洞房之夜,這喜帕必須在姐姐睡覺時墊在她身下。
“這是哪裏來的?”,她瞧著這錦帕不同尋常,很是貴重。
“我從夜府帶來的。姐姐,你快落紅吧。”
這一聽,她就鬱悶了,滿心黑暗。還好他此時想了起來,若不然,這事定漏餡兒。
她眉頭一挑,心生一計,衝着子凡笑著:“子凡,姐姐要替你看病,需要放一點血,可好?”
“好!”
“你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姐姐不對你好了。”
這一刻,沐青青有那麼一丟丟罪惡感。
他瞧著沐青青用銀針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血,然後將血塗在了錦帕上。
白裡一點紅,金絲繞四角,金貴喜慶。
原來喜帕落紅是這樣的。
夜子凡拿起錦帕,膩膩地看著沐青青,抿著唇幸福地笑著:“沐青青”
“嗯?”,她第一次聽他叫自己全名。
“喜帕落紅,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以後就可以叫你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