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宿緣
在冰冷地板上頹廢呆坐了許久,我感覺身體的力氣已經被抽空,自張明案以來,溫欣的這些照片就像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成功的壓垮了我,將我還在苦苦堅持的一點決心,也壓得蕩然無存。
由於我的職業因素,局裏分給我的宿舍相對來比一般警員要高檔太多,獨立套房,客廳,廁所,24小時熱水,皆包含在其中。以至於我這般絕望的癱坐在地幾個小時,依舊不曾有人察覺我的異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腦中一片空白,像個還未發育健全的孩童貼著牆磚倒在了地上,神色煥然的看著散落在眼前的照片。
地上的寒意愈來愈濃,感受到地板上襲來的絲絲寒意,我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由於臥地太久,氣血不暢導致了半邊身子酥麻難耐,致使我無力起身。
好在這時候,過道中傳來了陸沅緊張的聲音:“阿陳,你怎麼了!”話音落下,陸沅已經站起了我的面前,當他看到灑落在地上的照片時,他愣了一下,旋即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將我慢慢攙扶起來。
我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一點情緒的低著頭,陸沅見到我頹廢的模樣,他伸出粗糙的手,輕拍我的臉頰安慰說:“好了,振作點,要是我們自己就打敗了自己,那犯罪嫌疑人豈不是要一直逍遙法外了。”
“陸叔,我好累,好累,我真沒想過事情會衍變成這個樣子。”陸沅此時就像我最堅強的臂膀,我無力的歪著頭靠在他懷裏,眼淚止不住從眼眶裏滑落。
陸沅出奇的沒有繼續安慰我,而是從兜裡拿出跟香菸點燃後,毫無顧忌的坐在我身旁,他仰頭吐出一口憂鬱的濃煙,緩緩開口道:“阿陳,你知道嗎,在我想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有一個喜歡的女人,那時候我們以為對方就是彼此一輩子的依靠,我們甚至已經約定好了婚期,規劃好了以後的生活,她告訴我,等以後我們有了小baby,她就每天在家裏給我做好吃的,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也是最有幹勁的時候,每次出警我都衝在最前線,但也就是又一次出警,我們遇到了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而也就是那一次,她..她..”
話到這裏,陸沅的聲音變得嗝咽,一個將近五十歲的漢子竟是在我面前止不住的哭了起來,我訝異的抬頭看著這個幹了半輩子刑警的男人,我沒想到他心中居然一直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陸沅繼續道:“她因為一次出現在警察局中,被逃竄的殺人犯記住了樣貌,第二天當我疲憊的回到家時...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場面,她被殺人犯爲了報復我,無情的姦殺了!”
陸沅的語氣突然多出許怨恨,“所以我發誓爲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爲了懲治這些惡毒的殺人犯,我要一輩子監守在刑警這個崗位上,直到有一天我死了...”
陸沅跟我說完這個故事,他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倚樓著有些駝背的身子,逆著晨起的陽光走出了過道。
看著陸沅一點一點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呆滯的我,此時此刻心中好似有一股信念衝破了枷鎖,漸漸燃燒著我體內的力量,也許陸沅說的對,不怕萬人阻擋,就怕自己投降,要是我們先認輸了,頹廢了,那豈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犯罪分子都可以逍遙法外了!
我狠狠的抓起地上的照片,用力的將它撕碎,幾乎是在咆哮著喊道:“溫欣我不管你曾經因為什麼而離開我,現在你走了,我一定幫你找到殺害你的兇手!”
等我重新出現在會議室時,我發現白銘,許知秋,陸沅,早已經在會議室中等候,當他們看到我進門時,皆是朝著我露出了一個和善笑容,甚至於白銘這個一向對我很不感冒的女人,也難得的衝我點了點頭。
見到這一幕,我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陸沅伸出手來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微微一詫,有些不解的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才頓時發現,此時的白銘穿上了一件刻畫着牛頭圖騰的白色長袍,一頭清純的馬尾也解散披在肩頭,為本就靚麗的容顏更添幾分嫵媚。
她手中拿著一個暗銅色的形似錐子的一件器具,眉頭緊皺狠狠的插在了桌子上,接下來我就看到了傳說中的玄學法門,只見插在桌上的暗銅色錐子法器,在沒有任何人操控的情況下,自己滑動了起來,以一種詭異難以琢磨的線路緩緩滑動,在木桌上勾勒出一條崎嶇的線路來。
我被眼前一幕震撼的長大了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我很難想象只有在影視作品中看到的神奇現象,竟然會出現在我的眼前,更不會想到,竟然會從這樣一個女子手中呈現出來。
看著看著,我突然從暗銅色錐子中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引力,裡面好像有一道柔媚的聲音輕聲呼籲著我,讓我過去,過去...
我就這樣神色煥然的沒有一絲想法的邁開了步子,在所有人都注意著桌子時,我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桌上的暗銅色錐子,當我抓住錐子時,我的耳邊幾乎是同時響起了三道震驚的聲音:“你幹什麼。”“快放開,這是湘西法器,一般人碰不得。”“阿陳,小心。”
我聽到他們的聲音了,但我的身體忍耐不住那道聲音的呼喚,我並沒有放開錐子就這樣拿著錐子在自己的中指輕輕扎出了一道血口,任由手指的鮮血滴落在錐子上。
隨著我的鮮血滴落,本是暗銅色的錐子,突然間變得金光大陣,表面的暗銅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璀璨晃眼的鎏金色!
直到金光閃爍的瞬間,我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驚叫一聲鬆開了桌上有著一股神秘吸引力的錐子,而當我再次抬頭時,我發現他們看我的神色有些不對勁,許知秋,陸沅兩人一臉震驚的看著我,而白銘則是饒有趣味的對著我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