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老者，我立刻認了出來，一旁的普海步下生風，已經追趕過去。

    眨眼我們到了廠房外，普海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我注意到他眉間的紅點發著淡淡的亮光，剛想詢問，他已經推門而入。

    一聲狐叫，劃破了寂靜的四周，倉皇之間，我感覺一個東西朝我撲了過來，連忙扭轉身體，那東西從我胸前劃過，等我低頭，上身的衣服依舊被劃出來一道常常的口子。

    東西落地，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樣。

    一個黑毛狐狸，身上的毛油的發亮，腦袋雖然尖細，仔細看的話，上面分明長著一張魅人的臉，還朝我做著各種勾人的表情。

    “又是用邪法改造的冤魂！”我當即分辨出來，心裏一沉。

    “道友在別處見過這東西？”一旁的普海驚訝的朝我問了起來，畢竟就在剛纔，我還是個連業障都不清楚的小菜鳥。

    “見過，不過都清理了。”

    我點了點頭，把火葬場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當然，和阿烏有關的事情一概省略，只說自己最後被壓在了廢墟底下。

    “竟然做出如此兇殘之事，今天定要讓他伏法！”

    普海目中忽的爆發出陣陣金光，看著就讓人覺得莊嚴異常，我苦澀的看了看自己，都是元嬰期，為啥做人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這隻狐狸還僅僅是第一個，隨後又從裡面跑出來各種各樣的怪物，皆朝著我們撲來，這些東西要比火葬場裡的那些精緻的多，我震驚他們數量的同時，漸漸明白了陸家工廠裡在生產什麼東西。

    這些怪物被大批次的製造出來，壓根就是用來賣的，普通人有這種東西幫忙，分分鐘飛黃騰達也不為過。

    利益之下，誰也不會在乎這種東西會不會害人，畢竟買來估計就是爲了幫自己剷除對手的。

    我正要掏出短棍應付，突然一旁的普海重重將長棍插在自己身邊，盤腿坐下。

    他嘴裏開始低聲梵唱，同樣都是往生咒，和我念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似有無數僧人在同時吟唱，讓人不自覺的神志都開始恍惚，我們的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這才發現面前的一個個怪物，似乎都開始變得開鏡，眼底帶著解脫，片刻後消失不見，一丁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阿彌陀佛。”普海彎腰低語後，重新朝我看了過來。

    “不用驚訝，咱家從小日日聯絡這些咒語，自然比你要熟練的很。”

    我看的出來，普海是在安慰我受傷的小心臟，內心更是悲傷的很。

    廠房裡恢復了安靜，我和普海一起走了進去，都是些惡臭難聞的池子，也不清楚裡面浸泡的是什麼，我和普海對視了一眼，將這些東西一起砸爛。

    留下來只會繼續禍害鬼魂而已。

    矮老人進了這間廠房後，從另一邊逃走，那裏的大門還開著，我和普海迅速追了過去。

    接連幾個廠房，都是同樣的情況，裡面的各種怪物，都是動物的模樣，如果不是接著燈光看清，在黑夜裏，恐怕不會覺得和普通動物有什麼區別。

    可在燈光下，能清楚的看到，他們都長了一張人臉。

    或是妖媚，或是猙獰，總之都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思，受矮老人控制。

    每看到一批這些東西，我和普海的臉色都會更加難看，普海每次坐下開始梵唱，我也會跟著在一旁低語。

    背後似乎不斷有金絲出現，漸漸的，似乎匯聚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小塊金色碎片，每當我動用靈力，就會自然浮現在我的身後。

    “因果金盤？”普海察覺之後似乎吃了一驚，隨後對我的態度更加友善：“小友將來若是有空，可以隨我回寺廟一趟。”

    “有機會吧。”

    就算普海不這麼說我也想去看看，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就在前方。”我剛回答完，普海目中再度一凝，這次目中卻露出殺意，活像一個怒目金剛，讓我嚇了一跳。

    “該死！”

    矮老人受了傷，逃得不快，遠不及我和普海追趕的速度，轉眼已經被我們追到了身後。

    “又是你！”回頭看到了我，矮老人吃了已經也咬緊了牙，隨後沒再理會，而是看向了普海：“老夫數年心血被你毀於一旦，就此作罷，別以為我真的對付不了你。”

    矮老人此時發了狠，倒也不像是說空話。

    “這次下山師傅便叮囑過我，若遇邪修，當拼力解決，不可給他丟人。”普海將手裏的長棍握緊，絲毫沒有愜意。

    矮老人漸漸惱火，才準備說什麼，普海已經衝了出去。

    和我使用棍子不同，普海用棍，是有章法的，每一次揮出，棍子上都包著一層金光，幾次下來，已經把矮老人砸到了地上，掙扎之後才爬起來。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上去幫忙，突的普海長棍鬆開，口中唸唸有詞，在他頭頂，漸漸匯聚出了一個金色的身影。

    身影巨大，兩眉倒立，眼睛瞪得通園，替普海接過長棍之後，直撲矮老人襲取。

    “先祖救我！”

    矮老人眼底終於露出驚慌，驚恐的吼叫起來，一隻手更是猛地插進了胸前，幾滴血液順著他的手掌邊緣留下，瞬間讓他看起來蒼老了十數歲，本就矮小的體格，更是縮成了一團似的。

    我和普海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地面似乎突然裂開。

    一顆漆黑的球體，如眼珠子一般，卻足有兩拳頭大小，出現之後，僅僅瞪了金剛一眼，金光瓦解。

    “噗！”

    普海一口沒忍住，直接噴出血來，落回地面。

    我沒有親自應對，自然沒法瞭解那球體有多恐怖，只是看著普海震驚的模樣，大概能夠想象。

    “千年之災。”

    我體內，無名子突然低語了一聲，我在想問他，可他和阿烏，就像是同時失去了聯絡一眼。

    千年之災，一想到這個詞，再看著眼珠子，我變打了個機靈。

    難不成，無名子和老祖所說的災，就是眼前這個球體，或者是它原本的模樣，又或者和它有什麼關係？

    這一切無從得知，無名子只是匆匆一說，我心中震驚著，想到了剛纔矮老人的稱呼。

    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