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子嘟囔了一句，把手指的工作牌放道一旁，也閉上了眼睛。

    夜間的山上，狂風格外的大，我總能聽到外邊呼嘯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呼喊似的，一直睡不踏實。

    楓子沒心沒肺的，倒是很快進入了睡眠中，均勻的呼吸聲，讓我都安心了不少。

    但這一切並沒有持續了多久。

    呼嘯的分鐘一刻沒停，約莫半夜一點左右的時候，我卻從這呼嘯聲中聽到了不正常的聲音。

    “哼哧哼哧。”

    嘈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心裏一緊，忍不住把窗簾拉開一跳小縫，朝著外面看去。

    院子門口，好似有一個個巨大的身影不停的前行，我看不清楚是什麼，只是覺得這些東西發出的聲音有些耳熟。

    “楓子！”

    搖了搖依舊睡著踏實的楓子，片刻後他不滿的睜開了眼睛，惱火的看著我：“劉哥，大晚上的都不讓人休息，你不能這麼折騰我吶？”

    “說什麼呢？”看他迷濛的眼睛就知道這傢伙還沒清醒，用力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這傢伙徹底睜開眼睛後，也晃悠著爬起來看向了窗外。

    “奶奶的，這是啥？”

    纔剛剛看了一眼，楓子就徹底傻了下來，連忙合上窗簾，連同我也一起拉了回來，腦海裏回放著剛纔看到的那震驚的一幕。

    “穿著衣服的豬？”

    我努力放開自己的腦洞，琢磨兩秒後，想起那些東西發出的聲音，確認道。

    “這地方都窮成這樣了，還給豬穿衣服，也是奢侈……”也不知道楓子驚人的腦回路每天都在想些什麼，都這時候了，還能開得出玩笑來。

    “要不要出去看看？”

    外面哼哧哼哧的聲音一刻也不消停，聽聲音，分明就在我們附近，照這樣下去，一個晚上都別想安靜下來，而且鬼知道這些東西從哪來的，又什麼時候離開，我索性和楓子提議道。

    “別了吧。”楓子比我還要高了小半個頭，但膽子顯然和我剛經歷這些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走。”

    壓根沒在乎他的意見，趁著這小子不注意，我從玉佩空間裡取出了玉笛，像握著短棍一眼握在手裏。

    這種時候，靈力排不上用場，就只有握著武器才能讓自己安心。

    “那我呢？”

    楓子學著我想那點什麼，可滿屋子掃了一圈，壓根找不到能當做武器的東西，無奈跟在我的身後。

    “院子裡多的是農具，湊活著用吧。”

    隨手替他在院子裡找了個鋤頭，手裏握著東西后，楓子顯然也安心了許多，走在我身邊，也不在那麼多廢話。

    “哼哧哼哧！”

    從我們出了屋子後，這聲音就變得格外的明顯，緊挨著院牆朝聲源方向靠近，遠遠的，感覺那聲音好像是從幾個小土圈之內傳出來的。

    “**！”

    楓子一驚一乍的習慣顯然是改不過來了，但不關是他，這次看清楚土圈之內的場景時，我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一個個穿著衣服的巨大黑影，哪裏是豬，分明是胖的已經分不出人樣的人，像堆著的五花肉一眼貼在一起，肉浪在土圈當中擠來擠去，翻滾不停。

    “嘔！”

    裡面還能看到以前真正的牲畜遺留的糞便，這些肥胖的生物同樣不在乎那些，滿身沾滿這排洩物，哼哧哼哧的聲音就是從它們口中傳出。

    一旁放著豬飼料的地方，一個個肥大的臉盤子正在不停的爭搶，楓子忍了一天，終於忍耐不住，一下子將胃裏還沒消化的東西吐了出來。

    聲音不小，我倆原本就已經露頭，楓子一出聲，裡面一雙雙被肉擠得快要看不清的眼睛頓時看向了我們，搞得我心理被嚇了一跳。

    然而這些“家豬”似乎比我們更害怕，掙扎著朝角落裏翻滾，已經完全看不出身為人的思維。

    “哼哼！”

    剛纔的聲音變成了慘烈的叫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楓子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麼，不過眼下的場景也讓我確定，這些東西只是看起來駭人，實際是並不危險，索性拍著楓子的背，等著他適應過來。

    “噁心死我了！”

    幾次站起來，幾次又把身子彎下去，我感嘆著這年頭的年輕人心裏太脆弱，突的轉身，白天看過的那個身影似乎又在不遠處的角落出現。

    “站住！”

    顧不得在理會楓子，我抬步就追了過去，看身旁這些“豬”的打扮，明顯就是以前居住在這個村的村民，雖然不知道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至少我得先找個清醒的人詢問一番。

    “劉哥等等我。”

    正吐得開心的楓子一下子孤單起來，猛地忍住反胃的感覺，打著寒顫看了眼身邊，連忙也朝我追了過來。

    那身影看起來胖，可速度似乎快的很，我好不容易追到拐彎處，一露頭，眼前再次空蕩蕩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怎麼了？”

    剛纔低著頭的楓子自然沒看到黑影，我也懶得和他解釋，雖說剛纔看到的一幕太駭人了，可既然沒有危險，我們該休息還是要休息一下的。

    “走吧。”

    和楓子商量了一下，我們便打算回到院子裡。

    “劉哥，你說咱們那些同行，還有先前進來的那批制服呢？”

    楓子看起來已經被嚇了丟了神，實際上腦子也還清醒著，因為職業養成的觀察習慣，依舊還保留著。

    剛纔看到的那些“家豬”裡，我們都沒有看到有制服的衣服存在，所以說，從外面進來的人，並不在這些東西的隊伍裡。

    “不清楚。”

    我此時只覺得整個腦袋都是暈暈乎乎的，剛纔看到的場面實在是太刺激了，忽的想起前不久無名子說過的眾生如豬狗，雖然不確定指的是不是眼下這件事情，但用剛纔的場景來解釋這句話，再合適不過。

    這是不是一個預兆，我也說不清楚，正和楓子朝休息的院子前行，忽的，背後猛然伸出一種威脅的感覺。

    “閃開！”

    下意識推了楓子一把，我們兩在地上滾了兩圈，穩住身子後，面前已經多了一個模樣怪異的生物。

    四腳著地，依舊穿著衣服，原本應該長度不一的四肢，此時看起來卻沒有太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