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冬梅的秘密(1)
清晨的花苑樓,每個人都特別慵懶。
男人打著哈欠從裡面緩緩地走出,沒有一個男人回頭,這並不代表他們有多狠心,這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罷了,過後不思量,這就是青樓。
女人也打著哈欠,可她們不同,會一直目送男人的離開,這也並不能說明她們有多付出真心,亦是逢場作戲而已,只不過她們更懂得尊重,尊重她們的每一位客人,因為她們從不被尊重,那麼這種尊重別人的方式,豈非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葉真站在門口,看著這些人虛情假意的告別,突然就想起葉話,他在想分開後的葉話,現在是否已追上母親。
如果追上的話,母親看到他後,一定會加深她對自己的想念,一定會忍不住哭泣吧,葉話會擦去母親的眼淚嗎?
葉真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擺脫掉這些無用的思想,他現在很難受,他需要酒,於是大跨步走進花苑樓,園子裡的梅花開的正好,像極了家裏的那片梅林,可是花開依舊,人卻已是各奔東西了。
諾大的廳堂裡,只有杯盤狼藉,零零落落的人從樓上走下來,然後走出去,只有他一個異類,是從外走進來的。
那個陰暗的角落空蕩蕩的,那個本該坐在那裏的人呢?
葉真突然笑了,此刻想必是在睡覺吧,於是他也和這裏所有的男人一樣,順著人流走出去,他繞到了後面的一片竹林裡,一個翻身便上了牆頭。
這裏是一小片的竹林,竹林裡只有一間不大的小屋,葉真輕車熟路的走過去,可是哪有人啊,空蕩蕩的屋子裏,桌子上有一個不大的酒壺,兩個酒杯,旁邊的火爐剛剛熄滅,還有零散的火星子在隱隱約約的閃著光。
葉真湊上前去拿起一個酒杯,在鼻子下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有意思有意思……”
葉真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似乎還有很多很多的秘密,他真的是愈加好奇這個女人了,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呢?她和許大娘究竟是什麼關係呢?許大娘是不是也認識那天出現在竹林裡的神秘女人呢?
葉真將火爐重新燃起,將酒壺燙上,開始自飲自酌起來。
有些人有些事並不需要去追,並不需要去找,總會回來的,何必浪費心神和力氣呢?
葉真突然想到四個人,春桃、夏榴、秋槿、冬梅。
這四個來自錢塘江畔的女子,她們是被這個鎮子上所有男人所覬覦的女人,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這裏可以成為夢寐以求的青樓頭牌,就不遠千里來到這個北方的小鎮嗎?
如今園子裡的梅花開的正盛,走入這條街,那撲鼻的花香就會告訴你,此個季節獻藝的必是冬梅。
他沒有繼續翻牆,而是輕車熟路的從正門走出去,他對女人的氣味太敏感了,所以順著味道走入了一個房間。
這屋子裏沒有燃燈,可是人卻早就起來了,女人披著件寬大的衣衫,端坐在梳妝檯前,她聽到了葉真的腳步聲,但卻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自顧自的描眉粉黛。
葉真環顧一圈,發現這個物子很簡陋,沒有桌子也沒有凳子,只有一個梳妝檯和一張床,這太不像一個鎮子上頭牌的房間了,因為實在是太簡陋了,甚至不如葉真家的一個婢女。
葉真坐在床上,道:“你這裏從沒有人進來過嗎?”
冬梅道:“你是第一個。”
葉真在笑,像是為自己的第一次感到開心。
葉真換了個姿勢,他把鞋脫了,在床上側臥著,看著正在眼前化妝的女人,懶懶地道:“你這裏應該一定是有酒的。”
冬梅從梳妝檯下拿出一壺酒,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兩個酒杯,搖曳著她曼妙的身姿往葉真這邊走來。
梳妝檯本離床不是很遠,可冬梅走得很慢很慢,跟隨著葉真脈搏跳動的節奏,每一步都踏進葉真的心裏。
葉真這幾年是花苑樓的常客,但卻從未認認真真地打量過眼前的這個女人,此時此刻,在這昏暗裡,竟顯得那麼婀娜,尤其是那張臉,實在是美得讓人窒息。
葉真嘆了口氣,道:“難怪這個鎮子上的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裙下,你實在是太美了!”
冬梅坐在床邊,沒有答話,只是微笑著。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說話,她的眼睛會說話,她的笑也在說話,她倒酒的手在說話……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在說話。
葉真接過她倒得酒,緩緩喝了下去,又將空杯遞迴給冬梅,笑道:“有酒無佳餚,豈非有些掃興?都說冬梅姑娘琴藝一絕,可惜啊,在下是沒有耳福了。”
冬梅銀鈴般笑著,她輕輕地將身上寬大的衣衫褪了下來,她的身子跟隨著動作緩緩扭動著,身上只剩下一縷輕紗製成的內衣,隱隱約約,霧裏看花,豈非比赤身露體更是銷魂?
女人的手臂,大都是如蓮藕般的白脂。
可是無論多麼美麗的手臂,都會有一些小小的瑕疵,有的毛孔稍大,有的略顯粗糙……就像是讓葉真魂牽夢縈的花仙子,他見過她的手臂,膚色稍黑,而且因為練武的緣故,多少是有些粗壯的。
但現在展示在面前的這個女子,確是十全十美的,毫無缺陷的,沒有任何雜色,膚白光滑,細粗適宜,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則太瘦,就算是閱女無數的風月老手葉真,也不得不說這是他見過最美的手臂。
葉真將放置在床沿上的酒壺拿起,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道:“這佳餚舉世無雙,當飲一杯。”
冬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含情脈脈的看著葉真,她知道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但她更懂得見好就收,有些隱秘是需要男人自己去探索的,太過主動的女人,對他們而言,就會顯得索然無味。
男人都是賤骨頭,既要女人嫵媚一些,又不喜歡太過張揚。
冬梅是懂男人的,至少是在床幃之間,她是懂得男人的。
葉真道:“可惜啊可惜……”
冬梅細語道:“有何可惜呢?”
葉真道:“可惜我是個很懶的男人,不太喜歡自己動手。”
冬梅哈哈笑道:“世上男人大都是貪心的,可他們都懂得自己去爭取……”
葉真也哈哈大笑,道:“那是因為他們還不懂懶惰的好處,他們大都如餓虎撲狼,所以他們大都整天喊累,所以他們從不知道這世上最美的景色,竟是美人一層層卸下裝扮的時候,從有到無,豈非是最大的樂趣?”
冬梅嚶嚀一聲,又緩慢地褪下了鞋襪,她的腳裸是那麼纖美,若說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願被這雙腳踩死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的,當然,這個鎮子上的大部分男人也確實已經被她踩在腳下。
葉真順著這個完美的腳裸,接著往上看去,那是一雙修長的、筆直的腿,在這一剎那,他的呼吸都似已停止。
冬梅用她足夠讓任何男人酥麻的聲音,輕聲道:“現在呢?”
葉真道:“你剛剛已說過,男人都是貪心的……”
冬梅將最後的一層輕紗解下,許是她的身體太滑了,很快就自然滑落了。
冬梅的眼睛在笑,此時的她已不需要說話了,因為她已經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赤身相見了,此刻要的是動作,當然,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主動地,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則不然,因為他說過,他很懶,於是冬梅像蛇一般的滑進了葉真的懷裏。
葉真卻偏偏已經懶到家了,他手裏已經拿著酒杯,只是眼睛一直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真的太美了,但是美麗大都是危險的。
冬梅扭動了一下身體,柔聲道:“男人在這個時候,是該有動作的。”
葉真的聲音也很溫柔,道:“男人沒有動作的時候,女人就不該湊上前的。”
冬梅眉目裡滿是秋波,像是一灣深邃的湖,平靜的盪漾著,可是內心呢?
靜水流深!
冬梅媚笑道:“男人沒有動作的時候,證明女人的魅力還不夠,可是這個鎮子上,還有人比我更有女人味嗎?”
葉真也笑了,道:“男人都喜歡探秘,女人應該學會在男人面前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否則食之無味啊……”
冬梅道:“可是棄之豈非也有些可惜?”
葉真道:“不,在你選擇去褪下自己衣衫的一瞬間,就已經可惜了,可惜那層神秘感變得越來越薄弱,可惜那輕紗下的隱約變成了透明,一切都太可惜了……”
此時的葉話已經追上那輛馬車,那倆馬車就停在路中央,但卻空無一人。
他皺起了眉頭,他在思索,究竟是誰連婦女老幼都不放過,這裏並沒有屍體,證明人是被劫走了,她們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這些人綁這群女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沒錯,一定是爲了男人。
女人在江湖中本就是依附於男人的,那麼綁走她們,就一定是爲了她們所依附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正是葉相。
於是,葉話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的往回走。
他走的很慢,因為他知道這些女人一定不會死,劫車的人目的是天下第一莊裏的男人,至少在見到這些男人之前,劫車的人一定會好吃好喝的供著這些女菩薩。
葉真直起身子,將冬梅從自己的懷裏挪開,輕聲道:“披上你的衣衫吧,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聊聊?”
冬梅依舊沒有放棄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引誘,她搖曳著自己纖細的腰肢,緩慢的將剛剛褪下的衣服一件件穿起來,都說女人脫衣服比穿衣服要誘惑的多,可偏偏這個女人不管是褪還是穿,都顯得無比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