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輕輕地拉起葉真的手，她的動作很輕，很柔軟。

    她怔怔地看著葉真，卻忽然發現他的手變得很冷，就像是摸到一塊冰上。

    一個人的心裏若不是很冷，手就絕不會這麼冷的。

    一個人的心裏若不是有恐懼，一個人的心裏也絕不會這麼冷。

    可是，他究竟在恐懼什麼呢？

    葉真沒有回答花仙子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可知金四爺和我說過什麼？”

    花仙子道：“他說什麼？”

    葉真道：“整個宴會上，只有兩個人的酒罈裡是沒有毒的！”

    花仙子皺著眉頭，道：“哪兩個人？”

    葉真道：“你和我！”

    花仙子道：“這個人並不想讓你和我死？”

    葉真慢慢地點著頭。

    只是他臉上卻出現了另外一種表情。

    他不但在恐懼，而且充滿了憂慮。

    花仙子道：“你在擔心什麼？”

    葉真用不著回答這句話，因為花仙子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

    花仙子道：“你是在想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對嗎？”

    葉真點了點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也許我的身世之謎，就在這個人身上。”

    花仙子皺起了眉頭，道：“你真的認為你不是自己父母的親生骨肉？你確定過嗎？你問過他們？”

    葉真搖了搖頭，道：“先不說他們那晚所透漏出來的談話內容，就說這麼大的一個謎局，而我卻可以被任何一方的勢力排除在外，這裏麵本就有莫大的貓膩！”

    花仙子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江湖中人復仇，都是趕盡殺絕，尤其是像你這樣一個既聰明又武功超群的人，是絕不會留有後患的。”

    葉真嘆了口氣，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去找葉話了嗎？”

    花仙子道：“你是在等待，等待他揭開你的身世之謎？”

    葉真緩緩地道：“每個人都會做錯事，有些事你雖然做錯了，但是卻還有法子挽回，但是有些事情你若一旦做錯，就永遠沒有補救的方法。”

    花仙子凝視著他，道：“你是怕自己犯錯！不管葉話是不是無相鬼，你都不能傷害他！因為葉話是你的好弟弟，而無相鬼卻可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葉真點了點頭，接著道：“我怕自己會鑄下一件永遠都無法補救的大錯！若如如此，我這輩子都會為這件事而負疚的，也許不管是葉話還是無相鬼，都可能會原諒我，但是我怎麼能原諒自己，因為葉話是我弟弟，而無相鬼可能是……”

    花仙子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無需再多言。

    這件事情的確是她做的有些搪塞了，不管是在剛纔自己殺得是葉話還是無相鬼，都會釀成大禍，而這個大禍不管是對於自己還是葉真，代價都是極大的，實在是大得有些可怕。

    花仙子瞧著他，顫聲道：“那天下第一莊的安危呢？”

    葉真抬起頭，看向屋頂，眼神又空洞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看。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道：“我不知道……”

    任誰在這種情況下都無法做出自己的選擇。

    葉真本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最討厭的就是選擇。

    也許，只有真正到了生死安危的一剎那，他才能知道自己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