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攻城的當日，在城門下，我瞧見了一身鎧甲的寧昭。她的面色中騰然蔓延著殺氣。她望著我，目光透露著一股子的冰冷。從她出現的這一刻，我就知道，我失敗了。

    我敗給了我一直愛著的女人。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的約定麼？”寧昭拔刀而起，問我道。

    我嘴角揚起一抹笑，心中卻是浮著一抹暖意。

    她說的事情我當然記得，我如何能夠忘記。我拔出刀來，並未使用內力，與她盡全力肉搏著。

    我突然想到，也許這輩子，死在這個女人手中也不算是一件壞事。畢竟上輩子已經死過一次。兩輩子死在同一個人手裏，我也算是痴情。

    既然已經得不到她，那我便要在她的心頭留下我的地位。

    我握著她的刀，直接戳入腹中。肉與骨頭碎裂的聲音是在熟悉不過的。

    我吐出一口鮮血，古代的刀不如現代的刀那般鋒利，刺入肉中，是那麼的疼痛，仿若身體正在被一個爪子拼命撕碎一般。

    寧昭的目光出現一抹驚恐的神色，我揚起一笑，就是這個目光，我要的就是這個。

    我要的就是讓她將我記在她的心中，我知道，我是比不過墨絕塵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最後的一刻，我總算是瞧見她冷漠之外的另一個表情。

    “昭兒……我……”

    我想要告訴她，我並不想要殺死她。我並不知曉那是一把真槍，是被人故意換掉，我從未想過要真的殺死她。

    可是我說不出話來，口中的血一個勁的往外冒著，喉嚨乾澀無比，意識也越來越沉。

    我想要告訴她，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我這輩子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錯路子走出的。我怪不了任何人，我也不後悔。

    我不後悔當初聽了母親的話，燃燒炭火。我也不後悔親手殺死害了院長媽媽的人，從此走上不歸路。

    但是我後悔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最親愛的女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人，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沒有人教我該如何去愛別人。

    可是認識寧昭之後，我想要學習如何去愛人。

    一切都晚了。

    “我愛你……”

    寧昭，這句話是我阿楠還給你的。這是我欠你的一句話。你上輩子，為我付出了太多，你一直想要聽我說這麼一句話，但是我卻沒有還給你。

    別哭了，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就算你的笑容是面對墨絕塵時，也是那麼的美。

    我伸出手，想要為寧昭拭去眼角的淚水，可是眼前卻漸漸模糊……

    我不是天生的壞人，只是命運讓我成為一個壞人罷了。

    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我與寧昭關入一個黑屋子中。寧昭推攘著我：“你快點走！只有你能走得掉！如果我們都呆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

    我望著她熟悉的臉龐，在她的眼中我看見了她的擔心，這纔是我的寧昭，這纔是我愛著的女人。

    沒有墨絕塵，沒有別人，她的眼中只有我，我的眼中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