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波濤前來告知昨夜程博在獄中突然暴斃。

    我沒反應過來，直到杯子裡的大紅袍已經不再蒸騰出白霧，才端起抿了一小口靜默坐在床上。

    “惡有惡報，只是敢在我們眼皮底子下殺人滅口，這實在有些讓我們警局難堪。”

    說完，劉波濤將眼神打量在我身上。

    看來，自從劉波濤隱約知道陰陽師這一秘辛後，也覺得程博並非自然死亡，而是有人在惡意搞鬼。

    我擺擺手，暫且將這件事壓在心底，轉而問道：“準備什麼時候下江南？”

    “恩？”

    劉波濤疑惑恩了一聲，似乎沒想到我怎麼會知道他們下江南。

    我笑著解釋道：“程博在江南有一股殘餘勢力，斬草除根的道理我還是懂。”

    劉波濤恍然大悟嘿嘿笑了兩聲，走到窗邊看著窗戶下車水馬龍，回過頭來說道：“明天，明天我們就準備動身。”

    “在江南一帶沒你們的人嗎？”我皺起眉問道。

    “我的大本營都在這裏，江南那富庶之地，怎麼可能會有我們的人。”說道這裏，劉波濤又道：“不過眼線還是有幾根。”

    “那這次你們帶多少人？”我問道。

    劉波濤斜睨了我一眼，“我又不會親自去，只是吩咐底下的人去做而已。”

    我埋下頭自嘲兩聲，的確，面前這個人是二級警監能跟我們這些小嘍囉相比嗎？這些小事他當然不會親自去。

    “我打算派三十個人去？”

    “三十個？我怕有些懸吧！”我抬起頭疑問道。

    劉波濤笑了一聲拍拍我的肩膀，“到時候還是會配合江南警區那邊，畢竟這次任務算是跨省了。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該擅自行動，否則可會在對方心底留下壞印象。”

    對於當官的事兒，我向來處於冷眼旁觀狀態，所以對此也沒有異議，只是說道：“我也會下江南。”

    劉波濤愣住了，“你下江南幹什麼？”

    “姜毅生你還記得吧。”我問道。

    劉波濤點點頭。

    “他女兒被程博江南那股勢力囚禁著。”我頓了頓，“我欠姜毅生一條命，外加一個人情。”

    劉波濤瞥了我一眼，最後點點頭，“好，你好好養傷，明天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劉波濤便不再做任何逗留，出了病房。

    次日一大早，我和圖老頭等人便換上了便裝。

    外加上劉波濤的三十餘警察，足足坐滿了七個警車。

    車上，我和司機胡天海地的，藉以打發時間。倒是圖老頭珠珠等人，上車後就躺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而張問天，則是一直沉默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和司機閒聊中，我一直在思考昨天晚上龍曉曉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假，或者換句話說，昨天究竟是不是對方故意在試探自己，透露出假的訊息給我。

    但很快，我隱隱約約覺得龍曉曉背後有一隻手。

    “江南美女可是出了名的柔。”

    旁邊司機大哥打了個岔，瞬間讓我的心思破散。

    我索性也不再想了，找到父母纔是真。至於其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是而已。

    迅速，我跟司機大哥就著江南美女的話題插科打諢起來。

    後座珠珠似乎聽得厭煩了，用手捅了捅我的腰。

    我吃癢叫了一聲，轉過頭去看著珠珠，感到一陣好笑安慰道：“還是珠珠最漂亮體貼。”

    聽完我的話，珠珠明顯不滿意，叉著腰冷哼了一聲。

    看著司機大哥嘿嘿笑了兩聲不出聲，我只得苦笑搖搖頭。

    警車走的高速，中途大家下車抽根菸歇了口氣。

    到了傍晚，終於得償所願來到了目的地——江南。

    江南有三好，水好人好空氣好。

    我下車後，立馬閉上眼睛享受著江南日下的暖洋洋的空氣。

    睜開眼睛，兩岸白房，小橋木船，黃昏朦朧。

    若上海那等繁華之地比作濃妝豔抹的舞女，江南更像是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古代仕女，樸實卻又帶著餘韻。

    珠珠顯然很喜歡這個地方，下車後，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不斷流連這座城市。

    由於我不願和警方的人多打交道，所以當即便對劉波濤的心腹張揚告辭。

    張揚身材短小，頭卻生得極大，想必平時也知道我和劉波濤交情泛泛，當下便遞給我一個小靈通說道：“劉sir早知道你有這麼一手，所以臨行前讓我多準備一個相互聯絡的電話。”

    我接過小靈通，笑道：“劉哥倒是有心了。”

    張揚撓撓頭，老實說道：“劉sir向來細心。對了，這手機裡存了我的電話。你們行動的時候，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呼叫我。”

    “劉哥對你們打招呼的嗎？”我調侃道。

    “那這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