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
遠處的圖老頭也不堪黑霧折磨,癱倒在地上,身子無意識抽搐著。
臺上的珠珠也好到哪兒去,看得出來,神志已經開始模糊,只是在強撐著不讓自己昏倒在地。
我沒注意到,脖頸處那塊血玉佩卻是亮了一亮。
隨後,一絲暖流沁入我心脾,整個身子暖洋洋的,而視野中也不再是黑白畫面,是真實太陽灑下來的萬丈金光。
‘我’站身起來,面無表情看著溫先生。
溫先生疑惑望著我,似乎沒想到我為什麼可以站起來,明明中了槍以及經歷黑霧的靈氣奪取。
“融魂鼎內怨氣不少,你這是在生靈塗炭。”
‘我’冷冷說道。
溫先生笑了一笑,暗色中那針尖大小的黑色瞳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白色眼瞳看起來尤為瘮人。問道:
“你是誰?”
‘我’沒有理他,看著那黑黝黝的融魂鼎失神,自顧自念道:“這般心狠手辣,就算見了三清,三清也不會待見你的。照以前,像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也殺過很多,但還是念及同道中人心慈手軟送他們見了三清,想到三清理應會感化他們。”
說道這裏,‘我’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隨後說道:“但這六百年來,我也一直在想。也想通了,像你們這種十惡不赦的人,是該下地獄的,而不是會三清。”
“桀桀......”
陰測測笑了幾聲,溫先生才斂住這刺耳的笑聲,轉而問道:“會三清和下地獄什麼區別嗎?都是死而已。”
“不一樣,下地獄我會讓你魂飛魄散,再無輪迴一說。”
言畢,‘我’看向躺在地上的銅錢劍,正是剛纔張問天所使用的那把銅錢劍,親聲呼喚:“劍來。”
一股淡淡的靈氣從‘我’手裏脫手,拉住那把銅錢劍,而這一縷靈氣猶如彈性十足的橡皮筋。手腕一抖,銅錢劍應時騰空飛了過來落至‘我’手中。
“隔空取物,能取銅錢劍嗎?雖說隔空取物取陽物最輕鬆,可凡事往往過猶不及。銅錢劍上銅錢經千萬人之手,陽性太重。”溫先生抬起頭,茫然問了剛纔的問題:“隔空取物,能取銅錢劍嗎?”
“你說呢?”‘我’溫和笑了一笑,隨意把著劍柄,銅錢劍上卻是亮起一陣紅芒,在暗色中格外引人注目。
第五十六章召咒術
溫先生正視‘我’,緩緩問道:“你是誰?”
回答他的是一把沾滿陽氣急速飛馳的銅錢劍。
“嘿嘿,口氣不小,手段就這般?”溫先生大喝一聲,那黑霧瞬間膨脹起來,充斥在廢墟中每個角落。
身處其中每個人,都彷彿在無窮無盡的深淵之內,而那寫黑霧,便是來自地獄的無盡幽魂。
“嘶嘶......”
饒是剛纔觀鼎內黑氣濃郁欲滴,心中有所預料,但看著融魂鼎真正將其所有魂靈釋放,‘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溫先生面容病態蒼白,卻流露出極其不符合的悲憫,柔聲說道:
“不知稱呼你是前輩還是小子,但看的出來,你尚未完全恢復實力。我自知如若沒有融魂鼎相持,即使你實力尚未恢復完全,十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可世上沒有如果......”
我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茬,說道:“你的意思是雙方各退一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溫先生搖搖手,“錯了。”
我疑惑問:“怎麼錯了?”
“如今這個世道,表面歌舞昇平,可實際上呢?”溫先生凝著眉頭哼了哼,“官商.勾結,草菅人命無人知,路有凍死骨被那些當官捏造出的政績掩埋,再被人遺忘。百姓是蠢的,不僅蠢,記憶也差到了極點。”
溫先生再強調:“百姓,記性差到極點,向來記不住任何事情。”
“那照你的意思,官不好,民不好,那什麼纔好?你一個人在這裏怨天尤人,你自己為非作歹屠殺孱弱孩童就是好的嗎?”說道最後,我提高了音量,使得聲音在密閉的廢墟中嗡嗡作響。
溫先生身子明顯一震,緩了緩,卻尖聲罵道:“我不殺人,人便殺我。在這個不太平的世上,人總的有點手段來保命吧!”
“比如這個狗雜種程博,沒有半點實力但別人就是有錢有權,照樣可以讓我成為喪家之犬。我沒錢沒權,所以我得有實力。”溫先生顫抖指著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程博,恨恨說道。
“你已經違背了道法的根本,換句話說,你已經瘋了。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爲謀,但我比較愛管閒事,遇見了便想著除魔衛道。”
‘我’冷冰冰說道,握緊那繞了一圈的銅錢劍,微閉雙眼隨機沉吟召術咒。
就在與溫先生的對話中,‘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幅身軀,雖然代價是浪費了諸多寶貴時間,但這是值得的,因為我自認為能夠在‘我’魂即將沉睡的這段時間將對方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