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抉擇
“是你!果然是你!”琉兮忽然之間,神色大變,聽上去,甚至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這場面讓我頓時就驚呆了,琉兮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本事有多大我可是見識過了,為什麼見到這個道士之後,居然會面帶懼色,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細細一看之下,我發現琉兮的神色之中,不只是恐懼,而是在恐懼中,帶著怨憤,怨憤之下,還藏著無限的悲慼。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琉兮這個樣子,我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絲憐憫。
“琉兮,當年的種種罪責,都在我一個人身上,你現在倘若再造殺孽,最終受苦的,還是你自己而已。”道士說道:“回去吧。”
琉兮的眼眶之中,似是有盈盈淚光閃爍,這樣子看的我有是一陣心悸,但是忽然之間,那陣陣的淚光,頃刻之間煙消雲散,轉瞬間就化作透著蝕骨怨毒的恨意。
“餘謫,我與你不共戴天!今天就要跟你做個了斷!”琉兮說著,忽然之間,伸開五指,整個身體在半空中騰躍而起,衝着那個白衣道士就撲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但是卻看見那個白衣道士只是輕輕一閃,好像很輕易的就閃避開了,側身而立,一雙劍眉星目之中,好像戴著絲絲的悲憫。
等等!
我忽然回過神來,剛纔琉兮叫這個道士什麼來著?
餘謫!?這個道士也叫餘謫?!
這時候,我就看見琉兮回過神來,眉宇輕鎖:“你不是餘謫……你……你只是餘謫留下來的一縷精魄……”
“真正的餘謫,一直就在你眼前,只是我若是不留下這一縷精魄,他不等覺醒,就要死在你的怨恨之下了。”白衣道士說道:“琉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自己回去,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琉兮的眼眶之中,一下子又變得溼潤起來:“你對我動手的事情,你以為我忘了嗎?我當然知道,你餘謫絕對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既然如此,那你我的恩怨,就在今天做個了斷,倘若我連你這一縷精魄都對付不了,那我就認了……”
說著,琉兮忽然之間在半空中調轉方向,居然直接向着我衝了過來。
我趕緊彎腰躲避,但是我很清楚,我這種笨拙的躲避動作,在琉兮面前,恐怕一點作用都起不到,但我如今也只能像一個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沙子裡面而已。
但是很快,我的耳畔傳來金屬利刃發出的破風聲,以及裂帛之聲交雜在一起,偷偷抬頭看過去,就看見白衣道士已經擋在我的身前,手中的長劍劃過一道白光,就將琉兮逼退了好幾步。
這動作一氣呵成,從身形鵲起護住我,到揮劍逼迫琉兮退後,全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不僅威勢極強,而且看上去也是飄逸瀟灑,神采奕奕,這其中的英雄氣,就算是我這個命懸一線的凡夫俗子,也不由得有些拜服。
這時候,我就看見琉兮繞著我們,兜起了圈子,我就聽見白衣道士說道:“你沒事吧。”
我足足發愣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這句話是跟我說的,趕緊答話:“那個……我沒事……謝謝你救我……”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若是沒了,我這一縷精魄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白衣道士說道:“聽著,我只是一縷精魄,想要封印琉兮,實在是很吃力。”
什麼!我心中大驚,我原本以為,白衣道士出現之後,定然就能夠救我於水火,但是現在看來,難道連他也不是琉兮的對手?
“怎麼會!她不是很怕你嗎?”我楞了一下說道。
“那是因為她將我錯當成了你!”白衣道士說道:“我只是一縷精魄,與她對陣,乃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是她是實實在在的,從封印中解脫出來。
最初的時候,她很虛弱的,但是卻會愈戰愈勇,到時候,你就危險了。”
“難怪,所以她是在故意耗時間!那我們怎麼辦!”我趕忙說道。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自己來動手,重新將她封印!”白衣道士說道:“是生是死,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頓時就有了一種想跳樓的衝動:“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啊,我要是有本事封印她,還會讓她收拾成這樣!”
“你聽著!”白衣道士說道:“你是玉佩的主人,也是這個封印的核心,想要重新啟動封印的力量,就需要你去啟動封印。
我現在教給你一句口訣,你握緊玉佩,口中念訣,集中精力將全身的意念集中在玉佩上面!這是唯一的機會!”
“活兒都讓我幹了,那你呢!你幹嘛!”我趕忙說道。
“我就在這裏保護你,保證在你重新啟動封印之前,保證你不被琉兮殺死!”白衣道士忽然厲聲說道:“不想死的話,就照我說的去做!”
我趕忙點點頭,就聽見白衣道士迅速的念出了一串列埠訣,這種口訣聽上去晦澀難懂,最關鍵的是,口訣裡面的音節很多,我聽了一遍根本就記不住。
更要命的是,這時候,琉兮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慢慢的向着我們接近過來。
白衣道士亮出劍鋒:“好了,快去念訣啟動封印!”
說完,白衣道士就迎了上去,頓時就跟琉兮纏鬥在一起,我握緊了這塊血紅色的玉佩,舌頭頓時就好像打了結一樣:“那個……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滿天神佛急急如律令?”
白衣道士頓時回頭來,狠狠地瞪著我:“你亂念什麼!”
我哭喪著臉:“您剛纔說的那一長串列埠訣,我半個字都沒記住,聽都沒聽全,我哪兒會念什麼訣啊……你……你自己來不行嗎?”
“行,那你來擋著琉兮,我來念!”白衣道士怒道,口中喃喃:“不過過去了區區六百年,而且還生在陰陽師之家,怎麼會落得如此廢物……”
就在這時候,我就看見琉兮衝上來,手指尖上透出一陣紅光,頓時就洞穿了這個白衣道士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