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局面就有些尷尬了，我想了想之後還是說道：“那個……你可能記錯了……”

    “我不可能記錯，當年龍城先師的畫像我是看過的，跟你至少有九成相似！更何況，你不是就叫餘謫嗎？”張問天激動起來。

    我趕緊搖頭：“你這次恐怕真是誤會了，名字一樣而已，而且……我看上去像是有六百多歲嗎？”

    看到我極力否認，張問天也不在多追問，但是我看得出來，這傢伙並沒有相信我的一番說辭，我趕忙岔開話題，問了一個我的確是很感興趣的問題。

    “張兄弟，我想問問，剛纔那個龍曉曉說的，說餘謫跟什麼琉兮之間的恩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我問道。

    張問天楞了一下，長嘆一聲：“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們起身，珠珠也亦步亦趨的跟上來，張問天目露兇光，嚇得珠珠一直往我身後躲，我趕緊護著珠珠：“張兄弟，我不管你什麼人妖不共存的道理，總之珠珠救了我，我就不能讓你傷害她，可否給我一個面子。”

    “餘謫，她終歸是妖，你才應該好好醒醒，妖是不會真心對你好的！”張問天說道。

    “你胡說，我是妖沒錯，但是我絕對不會坑害恩公的。”珠珠說道：“要不是爲了找恩公報恩，我也不會被你這個臭牛鼻子道士盯上！”

    “沒錯。”我說道：“她要是想害我，只要今天不出現，我十有八九要死在龍曉曉手裏，是她帶著我找到了你啊！”

    張問天長嘆一聲：“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今天就放她一馬，但是後面的事情，你們好自為之。”

    我們幾個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旁邊一個江邊公園的小山上，這時候，公園裏麵沒什麼人，只有我們三個人，在這皎皎月光，斑駁竹影之中。

    遠離了鬧市喧囂，和那一片充滿了煙火氣的居民區，來到了這裏之後，我頓時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穿越回到了數百年前一樣。

    大江映月，清風過林，樹影婆娑，山間竹海，加上身邊這個穿著一身道袍的張問天，和旁邊一身漢服裝扮的珠珠，這種感覺，居然讓我有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親近感，彷彿回家了一樣，心裏對張問天跟珠珠，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這麼說吧。”張問天開始講述當年的往事：“都是我們龍虎先師們口口相傳下來的，雖然已經過了數百年，但是我們片刻不敢忘卻。

    餘謫，在你看來，數百年前的永樂年間，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象？”

    我雖然沒上過大學，但是對歷史還是有些涉獵的，想了想說道：“經歷了元朝末年的戰亂，明初的清洗，還有靖難之役，算是大局初定。

    而且那些年，不管是文化，還是經濟，都得到了很好的發展，那個年代好像還是挺不錯的。”

    “這是普通人眼中的永樂年，然而……事實上，那時候，是一個人，鬼，妖雜處的年代。”張問天說道：“那時候，不斷的有妖邪騷擾人類，甚至動輒就會聽說，某地出現了全村被妖邪屠戮殆盡的事情。

    而在人類之中，也有陰陽師，在不斷的與妖邪對抗。

    那時候，陰陽師之中，出現了一位名流千古的龍城道長，也就是餘謫，這位餘謫天賦異稟，曾經被人成為千年纔會出現一個的奇才。

    有了這位龍城道長，人類一度曾經壓制住了那些妖邪，甚至眼看著就要滅掉妖族，但是就在這時候，在妖族之中，也出現了一個異數，那就是九尾妖狐琉兮。

    最終，兩個人在洛陽城外的山中決戰，那一次大戰，方圓百里之內的生物，全都被驅逐到了外界，而在洛陽城中，則有人看見南方山中風雲際會，時而黑雲流轉，時而金光大作，時而血霧升騰……”

    我聽的入了迷：“那當時到底誰贏了？”

    張問天長嘆一聲：“沒有人知道結果。”

    “難道……難道他們兩個同歸於盡了，都死在山林裡，所以纔沒有人知道結果嗎？”我趕忙說道。

    張問天搖頭：“那倒不是，而是……怎麼說呢，當時曾經有懂得望氣之人，遙望山中，發現在大戰尾聲的時候，天上出現了祥雲吉兆。

    後來，他們兩個居然一起從山中出來，而且從那時之後，就開始極力促成我們人類跟妖族之間的共處。”

    “讓人類跟妖族共處？”我楞了一下。

    “對啊，當年龍城道長……也就是我恩公，還有琉兮姐姐都說過，人類跟妖族是可以共處的，偏偏你們這些食古不化的傢伙，卻一定要添亂。”珠珠瞪了張問天一眼。

    “對啊，其實這不是挺好嘛。”我說道：“這世間萬物都有靈性，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那就是天意，生存的權利是大家所共有的，為什麼一定要殺個你死我活呢。”

    “餘謫，你想得太簡單了。”張問天說道：“妖族都是邪物，他們天性狡詐兇殘，若不是妖物一再進犯，傷害人類，人類又何必要跟他們為難？”

    “你說的簡單，妖族有人傷害人類，難道人類就沒有傷害過妖族嗎？”珠珠惱火的說道：“你們人類的獵戶，進山之後，哪次不是幾十條性命葬送在他手中。

    還有那些皇族貴胄，動輒跑馬圈地，將一座座山林化作圍場，裡面的動武，全都變成了他們玩樂的工具。

    好端端一條性命，死在他們手中，不過就是換得他們兩聲嬉笑而已，這樣比較，誰更不像話。”

    “一派胡言，這天下間的生物，地位高低自有定數。”張問天說道：“妖物修行，本身就是違背天道的。”

    “天道？那是你們人類的天道，自己做了壞事，還要把自己說的冠冕堂皇，虛偽！”珠珠眼看著就要跟張問天吵起來。

    我趕緊攔著珠珠：“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吵了，張問天，那後來呢？兩個人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反目成仇？”

    張問天搖頭：“這一點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他們兩個人從山中出來之後，甚至曾經一度走得很近，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兩個人似乎對對方都很傾心。

    甚至曾經一度有人認為，他們倘若結合，或許真的會促成人類妖族之間的和平共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餘謫忽然帶著天下正道，剿滅了真個狐妖族。”

    “什麼！？”這個翻轉來的太快我有些接受不了：“為什麼？”

    “沒有人知道。”張問天說道：“只是當年餘謫在人類修行者之中，威望實在是太高，他說的話，沒有人不聽。

    最終，狐妖族覆滅，只有琉兮跟龍曉曉等少數幾個逃脫了，而餘謫似乎也受了重傷，數十年之後，琉兮忽然現世要啥餘謫，卻被餘謫佈下的陣法誅殺，最終封印了起來。

    只是封印在什麼地方，直到現在還是一個謎。”

    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他們不知道封印在什麼地方，但是我卻是很清楚的，沒錯，那不就是封印在我們家的那塊地下面，就是我歷經艱險，找到了一口空棺材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