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注意到了。”爲了讓自己剛纔說的不是廢話，我還是撒了一個小謊。

    小愛此時目光卻不再看我，而是兀自說道：“那個嬰兒，從來沒睜開過眼睛，從來沒開過口，從來沒喝奶。”

    這一組排比句卻讓我的心懸了起來。

    我抿著嘴唇，手指頭節奏點在桌面上，“你的意思是......”

    “姑娘，你要的麵。”一旁服務員手裏端著大碗麪，打斷了我和小愛的竊竊私語。

    “謝謝！”小愛接過麵後連忙放在桌子上，又用食指不斷摩擦著耳垂，藉此抵消著剛纔手上的燙傷。

    服務員站在一旁，微笑問道：“茶水就在旁邊，如果需要的話.......”

    我不耐煩打斷道：“好了，我們知道了。”

    不知為何，相比較服務員，我還是喜歡昨天車站旁那個小餐館裏‘高傲’的服務員了。

    聽完我的話，服務員臉上露出尷尬，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小愛不顧淑女形象，大口吃著碗裡的麪條，我不禁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我懂，但是，萬一只是巧合呢？”

    “你相信巧合嗎？”小愛一邊低下頭吃著麪條，喉嚨裡一邊擠出這句話。

    “怪異的地方的巧合，我從來不相信。”小愛接著說道。

    我吞了吞唾沫，的確，怪異地方的巧合，我也從來不相信。

    氛圍沉默一陣，小愛吃麪速度很快，很快就抽出一張紙巾抹著嘴巴，一邊隨意開腔：“這個話題暫且放在一邊，說說吧，你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做什麼的？

    我只是根據佘警官留給我的手稿地圖，尋到了這裏，當然是爲了救珠珠的。可現在，我卻也不敢確定珠珠是否就會在這裏。那我又是來幹什麼的？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概小愛卻認為我只是不想說而已，淡淡一笑，“沒事，不願說就不願說吧！是個成年人，誰還沒有幾個秘密啊！自己手.淫是秘密，自己一個人喜歡看黃片也是秘密，自己做很多其實不是秘密的事兒，在他看來也是秘密。”

    “什麼意思？”

    我皺起眉頭。

    小愛回想了一下剛纔自己說的話，楞了楞，最後解釋道：“沒什麼意思，習慣性押韻而已。”

    我狐疑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倒是一副坦蕩蕩的君子模樣，大搖大擺站起身來，對服務員說道：“結賬。”

    這是一個爽快的女子！

    出門後。

    我猶豫道：“我還是把錢給你吧！我不喜歡欠別人情，更不喜歡欠別人債。”

    “十塊錢，這不是情也不是債。”小愛對剛纔幫我結賬的事情毫不關心，口中隨意說道。

    我也不再堅持，似在開玩笑說道：“要是有可能，我還是要把這個人情還了，雖然這個人情是你強賽給我的。”

    她扭過頭來笑了笑，小麥色面板在清晨的陽光中的塵埃下變得格外真實。她外貌很普通，此時普通得卻格外地好看。

    “一定要還的話，到時候就還我一個天大的人情吧！”

    還沒回到租房，不知為何，我的心裏卻涌現出一種怪異的情緒。

    似乎回到什麼地方，心情就是什麼樣的。如果家是溫暖的，那麼遊子不遠千里，腳步抵達籬笆旁看著家柔和的燈光時候，心情是很溫暖的。如果家是冰冷且流血的，比如被家暴的孩童裹緊了紫色印記紅色傷口身上的衣服，到達小區樓下的時候，想必心裏已經沉至萬年冰湖的湖底。

    而現在，我的心情卻很怪異！

    這是否意味著我要回到怪異的地方，或者剛纔被小愛那番對老闆娘怪異的描述影響到了。

    旅館門口停著幾輛警車。

    進入旅館，老闆娘沒在老位置做著萬年不變的事兒，她現在沒針織毛衣，手裏也沒懷抱著嬰兒。

    我和小愛對視一眼，大概都看出對方眼底中的擔憂。

    上樓梯的時候，一個瘦老頭正下來。

    瘦老頭是我隔壁的租客，昨天我見過一面，還打過一次招呼。

    “出什麼事兒了嗎？”我指著外面警車，對著瘦老頭好奇問道。

    瘦老頭喉結動了動，“出事了。”

    這句話不亞於廢話。

    “出什麼事兒了？”我接著問道。

    一旁小愛卻是用手牽了牽我一角，目光放在二樓上某個位置。

    瘦老頭正準備回答我，我卻豎起手拒絕了，目光隨著小愛的視線平滑過去。

    二樓某個門口處，幾個警察拼命拽著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渾身狼狽，在瘋狂地大笑，偶爾瘋狂的大哭。

    幾個警察拼命拽著他想要挪出門口。

    這個畫面讓我想到了在農村村民齊心協力將豬從豬圈裏拖出來，準備殺豬。

    “小迪！”

    小愛輕掩著嘴角，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