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問
我,愛他麼?
琴衣這個看似簡單隨意的問題,居然讓她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天色不早了琴衣在這個竹屋已經睡下,而葉綺煙卻一點也睡不著,乾脆起身站在窗邊。
很久沒有好好想過了,她和瑾祁印之間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愛。
很久很久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她常常聽到身邊的同學說,世界上有一種愛,不能用語言去表白,只能用心去體會,它沒有花前月下的意境,沒有白頭偕老的約定,更沒有海誓山盟的誓言,但它能愛著你的愛,痛著你的痛,快樂著你的快樂,幸福著你的幸福,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這種愛時刻圍繞在你的周圍,追隨左右。
物是人非事事休,折筆碎墨葉知秋,睹物思人的後半句,永遠都是物是人非。
永遠都是物是人非,現在的她肩負著無姬上神對霧妖界的重任。
她永遠記得那時午夜夢迴,夢裏的她冷冷的站著,一身素衣,清清洋洋。
鳳眼輕輕的看著自己,朱脣傾吐:神是不可以愛的。
神是不可以愛的。
如果可以愛,就不會有千年前無姬寂冥因為愛而發生的那場戰爭。
暮然間,她竟然覺得孤獨。
眼角冰冰冷冷的,一陣滑落。輕輕吸了吸鼻子,她居然落淚了。
每每想起那句:神,都是不可以愛的。
心都會一悸,原來她是這樣深愛著瑾祁印。就像是蠱一步一步慢慢滲進血液,就像是毒慢慢的越來越深。
“葉綺煙,你到底是你自己還是無姬,還是那個已死之人的替代品。”輕輕的喃喃不知道是誰給誰聽。
也許只有風和月亮聽到了。
很久沒有單獨和自己說說話,夜靜靜的,瞭望遠處是燈火通明的極玄城。
這裏清幽靜謐,那裏燈火通明,那裏的歡笑本該屬於瑾祁印的啊。
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恨死她了吧,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選擇離開。
這對一個人難道不是打擊最大的麼,只希望瑾祁印永遠就這樣離這裏遠遠的,最好再也別回來。
“夫人。”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個人,琴衣將手中的紫色披風輕輕披到葉綺煙這些天略顯消瘦的背上。
寂靜的夜本來是不冷的,可這時她卻覺得如掉入九丈冰窟般寒冷。
“夫人,你怎麼了。”琴衣有些擔心,將手緊緊的握著葉綺煙的肩膀。
她有點發抖。
“琴衣……我……我感受到瑾祁印的氣息了……我……”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真的,她說話都有些顫抖,甚至語無倫次。
“夫人……你……你一定是太想他了。”琴衣愣住。她從沒經歷過這些,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受。
葉綺煙一聲長笑,背對著琴衣,雙手環抱住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向笑話。
瑾祁印,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她一定是瘋了。
“沒事了。”恢復從前雲淡風輕的語調。
可在琴衣聽來,是充滿無奈的。
“既然夫人那麼喜歡王上,為什麼不選擇和王上一同承擔這一切的後果呢。”
“琴衣,你不懂。”她只是不懂,神權和王權本就是獨立的,為什麼非得用神權去解救王權呢。
再者她的身份,也不允許!決不允許!
“我也許是不懂,但是最起碼我知道,倘若你們真心相愛,那麼任何一方的離開都會給對方造成傷害。那種傷害是永久性的。”琴衣輕聲說道,靜謐的晚上只有她倆能聽見。
“我……我不知道……”眼淚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掉了下來。
那時她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讓瑾祁印活下去。至於其他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夫人。”琴衣上前,輕撫著葉綺煙的手,她的手冰冷刺骨。
“永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這句話似乎是警示。
葉綺煙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笑顏,抱了抱琴衣,人生漫漫,情意長長,愛意悠悠,春夏秋冬的輪迴,不變的永遠是那個名叫愛情的東西。既然有幸來到這裏,一切聽從本心吧。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的?白天你說的莫司塵是?”困惑過後,葉綺煙纔想起正事來,這琴衣找到她是不是帶來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
“自上次和你分開後,我就在霧妖界四處遊走,畢竟我從小一直待在泫泠水域一直沒到處看看。”屠族之仇早晚一天還是要報的!
“不久前我在迷霧森林見到了莫司塵。”琴衣話鋒一轉。
“你去迷霧森林幹什麼?”
“夫人有所不知,寂冥正在修煉《血冥訣》。”
“這個我知道。”那日在青玄殿窺看莫司塵記憶的時候她便知道,寂冥在修煉歧狼族的禁術《血冥訣》,這《血冥訣》是歧狼族世代流傳下來的禁術,只能是歧狼族纔可以修煉,一旦修煉成功那便是靈能成倍增長。但是據說從古到今歧狼族中沒有一人修煉成功的。
“那不知夫人是否還記得泫泠水域那片火幽花叢。”琴衣面色突然正經了起來,這讓她有些詫異,突然提到那火幽花幹什麼麼。
搖了搖頭,表明自己的態度。
琴衣似乎早就知道,葉綺煙的迴應。
繼續說道:“火幽花,千年難遇,毒性甚強,雖然是魔花一朵但是卻是修煉《血冥訣》不可缺少的引子。如果沒有這火幽花那麼就算寂冥在聰明靈能強大也不可能修得完美的《血冥訣》。”
葉綺煙看著琴衣,沒想到火幽花還有這用處。
所以說上次在泫泠水域見到的火幽花叢就是寂冥刻意栽下的無疑了。
“不是說火幽花千年纔開花,千年難遇麼,為什麼在泫泠水域會出現那麼多。”
如果說千年纔開花,那麼在同一個地方同時開花的火幽花叢更加是萬年難遇了。
“這也一直是我不解的地方,但是沒過多久我終於知道原因了,以及我族被屠族的真正原因!”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屠族之仇,是要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承擔啊。
葉綺煙摸著琴衣有些顫抖的肩,示意讓她冷靜下來。
琴衣心裏也不好受。
平復心情後,琴衣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