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樓的囚徒
葵救下付一白的時間點,剛好是灰將李漁帶回來的第二年。
此時的李漁還被埋在她奶奶的墳裡,沒有爬出來,而灰也還在竹樓的二層。
竹樓二層,一個神秘而神奇的地方,其神秘程度和灰的身份不相上下。許多拜訪過桃花源的修士,不管境界多高,都沒見到過竹樓的二層。他們只能看到,一層竹屋,甚至有關“二層”的想法都不會有。
這也就是葵會熱情邀請修士來桃花源拜訪而無任何顧忌的原因。
而桃花源眾人,除了灰也沒人進去過。有事情稟報,最多也就是隔著竹門,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葵曾經猜測,竹樓二層,裡面肯定種滿了向日葵。
書生猜測說裡面肯定掛滿了春宮圖。
廚娘猜裡面肯定擺滿了各種古玩字畫,典籍祕錄。
農夫猜......呃農夫猜不出來......想象力不夠也是一種病。
而實際情況卻是竹樓的二樓藏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男人流著短髮,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穿著大褲衩,腳上掛著拖鞋,悠閒的躺在躺椅上,嘴裏叼著吸管,而吸管正連線著一顆大西瓜。
男人忽然覺得,還缺點什麼“喂,我說就不能來點陽光和沙灘嗎。”
房間另一邊,正在盤膝打坐的灰,抬手揮了揮,就見短髮男子所在的那半截房間開始扭曲延伸,不一會就變成了海邊的場景!
腳下是被曬得微微發燙的沙灘,遠方是一望無際蔚藍的大海,鹹腥的海風吹在男人的身上,吹起了男人的T恤,露出了一截拇指粗細的黃色鏈條。
看的仔細的話,還能看到男人脊柱上穿著兩個大鐵環,鐵環已經被長在了肉裡,默默宣告著時間的久遠。
男人滿意的點點頭,躺下之後,陽光剛好晃進了男人的眼睛了,男人又煩躁的坐了起來“有沒有一點常識,遮陽傘啊!”
灰隨手又是一揮,一把大傘就立在了男人身邊。
男人躺下沒一會又做了起來“咳咳,這次能不能來個女人啊!”
灰睜開眼睛,看著男人,男人身子往後縮了縮“行,不要女人!”男人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某種退讓,又往前傾著身子,說道:“給個充氣娃娃!”
灰看著男人也不說話,男人不再堅持,拜拜手,重新躺下“將我的慧明珠送給一個小丫頭我都沒說什麼,現在給我一個娃娃都不肯!哼......”
這次灰終於又說話了“你好像,還沒有擺正你的位置。”
男人翹起二郎腿說道:“呵呵,是,位置是不太正,可是我現在沒心情擺了,有本事直接殺了我啊!”
灰搖頭說道:“還是,那麼幼稚!”
男人直起身子,懇求道:“你既然知道殺不了我,就把我當做一個屁放了吧,真的,我一定尊重每一個人,珍惜每一條生命。”
“你知道,沒用的!”
男人又攤在椅子上,像一灘爛泥。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還留著當年的傷,就是要提醒你,時刻記得當年的事嗎?”
灰摸了摸面具“也不全是。我還想提醒自己,你是錯的。”
男人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接著說道:“我只論輸贏不談對錯。”
灰也笑了,笑聲很難聽,像車軸摩擦的聲音,笑完之後問道“你們這些外面進來的想法差不多吧!”
男人心中一喜,但還是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問“絕對不是,就我這樣的纔會有這種極端的想法,你想太多了。”
灰搖了搖頭“我想的不多,我只是在想你現在想什麼,你一定很高興吧,終於聽到同類的訊息了,或許還有一點擔心,那個人是不是來救你的,又或者在想,那個人最好能直接殺了我對不對!”
男人打了個冷戰,但很快就穩住了“怎麼會呢!”
灰平淡的說道:“其實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們這些進來的人是怎麼想的,就像你們那裏的一個詞‘遊戲’!遊戲當然只論輸贏,不論對錯啦!玩遊戲嘛,刺激和快感是你們追求的目標,實力比對錯更直接有效,我說的對嗎?”
灰好像在聊家常一樣,可是躺在椅子上的男人卻整個身體都往椅子裡縮,好像椅子是一件能掩蓋自己的遮羞布。
灰接著說道“可惜,我還是想和你們談談對錯,我想告訴你們,在我這裏,只論對錯。”
椅子上的男人,終於站了起來,對著灰大聲吼道“別痴心妄想了,只論對錯,真正幼稚的是你這個傻逼纔對,傻逼,傻逼!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你打贏我,你憑什麼和我討論對錯,憑什麼!”
灰還是那麼平靜,穩穩的說:“那我就打贏你們所有人,告訴你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男人冷笑一聲也不理會。
灰拿起身邊的手杖,艱難的站了起來“好吧,我會給你充氣娃娃的,等我出去之後你再辦事!”
“哼,趕緊的,我要林志玲。”
灰熱心的問“要不給你來個七仙女?”
男人脫口而出“好啊,就七.....”男人警惕的看向灰。
“看來七仙女在你們的世界裏,很有名啊!”
男人慌忙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七仙女!”
“沒什麼,有一個小姑娘和他奶奶聊天的時候,說到了!”
男人眼睛瞪的如同牛玲。
灰拍拍男人的肩膀“這次的老鼠比你聰明!”
“你會怎麼辦。”
“你上次給我背的宋詞不錯,好像是你們的祖先寫的吧!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你們不如你們的先輩!”
灰變出七個娃娃扔給男人,扭身出門,嘴裏低聲唸叨著“不過能利用天隱之人,也是麻煩,還需要想一想,不行就陪你們玩把大的!唉,就是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性,需要好好考驗一下......”
最後灰拿出了書生的傳音符。兩人整整談了一天一夜,但具體談什麼,書生對誰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