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我就醒了，馬上翻身坐了起來，然後問裴琴昨天晚上有沒有睡好，裴琴說什麼都沒有發生，再問問小莉，同樣的回答。

    “真的麼，難道就是我一個人遇見了老爺子的夢？”我說到。

    大家紛紛點頭，我總覺得我們目前掌握的訊息還太少了，現在都是道聽途說，這個老爺爺對我們也不是真實的坦白心胸，至少現在還是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行的。

    但是我還是心裏保有一份懷疑。

    上午的時候老爺爺又出現了，他說今天可能會看見於婆婆過來，還好心的跟我們說到大概於婆婆會來跟我們回答一些關於這些事情的疑問。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主動要求去觀摩一下老爺爺平時做蠱毒的過程，其實也和我想像中的那種感覺差不多，都是在同一個地方培養這些毒蟲子，只不過每一天餵食它們的東西都是很毒的東西。

    “你覺得這些有毒的草藥它們吃下去以後會不會死啊？”小莉是個小白，看著這些製作蠱毒的過程都不是很懂，還在問這樣的問題。

    裴琴耐心的說，既然自己就是毒蟲的話，肯定不會因為攝入毒素的東西而死啊，不過這句話馬上就被老爺爺聽見了，他回答說：“其實這些有毒的葉子超過了它們身體負荷的時候，也會產生很大的副作用。”

    但是，老爺爺又解釋道，他想要的蠱毒需要特別的方法來培養，要既能夠吃足夠多的毒素進去，又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也就是攝入的毒素越多越好，還要蠱毒自身的身體素質不錯才行。

    “要求還是挺高的呀。”我評論道，這時候我注意到了牆壁兩邊還放著用藥罐子泡著的毒蟲子，這些東西看上去已經死透了，被黃色的液體浸潤在一個個已經安裝準備好的管子裡面。

    “老爺爺，這些東西又是幹嘛用的？為什麼它們需要這樣子擺放？”裴琴問道。我也有同樣的疑惑，但是我猜測這些東西應該不只是蠱毒的用途。

    “哦，那些是原本已經培養好了但是沒有用到的毒蟲，我們每一天都是在培養蠱毒中度過的，所以有一些東西一旦沒有賣出去的話，就會留著自己來用。”他說到。

    之後老爺爺解釋這些就是死後的毒蟲，爲了不浪費這麼好的資源，拿來泡了毒酒，這些毒酒也是販賣給別人的，專門用來賺錢。

    “但是毒酒肯定是有害的東西啊！”小莉反對到，我扯了扯她的袖子悄悄讓她反應不要這麼激烈。

    “你不懂啊，你們還都是小屁孩兒，但是柳丁你應該知道一點吧，三界之間是沒有絕對的平衡的，如果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平衡的話，就不能避免這些事情。”他倒是很狡猾地說。

    “但是我覺得只要是我遇見了的不好的事我就會馬上插手，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人族本身互相殘害的。”我說到。

    裴琴懂我，關於這一點也只有她纔有資格說話，我曾經告訴過她我做道士的意義。

    “好了，這件事我們暫且不談吧，畢竟還是很宏大的話題。對了老爺爺，這些毒酒你做出來之後平時都是有人來買的麼？”裴琴岔開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不經常有人買，但是毒酒的藥效還是非常強大的，只要是沒有開啟過的酒槽，都是可以一直保留裡面的酒原液的，都說酒是越釀越香，這個也是同理，而且毒性會隨著酒的釀造時間越長而越大，最後就會變成非常強大的毒酒，一口致命。”他說。

    雖然聽上去比較駭人，但是老爺爺說一般做這個的東西，都是看人賣的，如果是那種不懷好意的人來買，自己會掂量著給他東西，有的時候乾脆就不賣了。

    但是毒酒最大的作用也是可以解毒，有些人被下了蠱之後中了很強大的蠱毒，這時候身體已經開始潰爛，千瘡百孔，那就需要毒酒以毒攻毒，這就相當於解藥的用法了。

    “所以說事情都是兩面性的，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個毒酒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解藥?”小莉學的很快，馬上就悟出來了。

    “是的沒有錯，我也是有分寸行事的，不過你們說的那件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給你們解藥，因為小少爺已經死了，他們是往骨灰裡下毒的，怎麼也救不活一個死人了。”他說。

    其實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我們也沒有辦法說真的要去救他，但是小莉一直有執念。

    “昨天晚上我還夢見過他的，他說自己的屋子都是溼的，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需要我的幫助，雖然後來告訴我已經幹了，可是自己的屋子裏滿是毒蟲，他被咬得到處都是瘡口。”小莉心疼的說到。

    最後沒有辦法的老爺爺在我們的說情下，好不容易拿出了骨灰盒子，就是小少爺原本被掉包了的那個，看上去蓋子已經快要塌陷了。

    “開啟來，裡面也就是大少爺讓我重新加進去的蠱毒，雖然我不知道這就是小少爺的骨灰盒子，還以為是他口裏說的那個壞人的，不然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說到。

    但是我明顯的覺得這個老頭子前後的話語很矛盾，說不定也就是一個爲了賺錢而不擇手段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了，我也無從細小的考究，只能說拜託老爺子好好幫助一下我們。

    先是老爺子自己推辭，然後我們拿出了幾千塊錢給了老爺子，老爺子說，這個出價也讓他怪不好意思的，都是學生，沒有什麼收入，但是還是給我們收了一半的錢。

    之後老頭子從自己的房間裡取出了一雙隔離毒蟲用的手套和一個很大的鑷子，這些個工具都是專門用來挑揀出裡面的毒蟲子的。

    過了一會兒，大家一起屏住呼吸，看著老爺子在盒子裏翻來覆去的鼓搗了一通，再好好的換上了新的盒子，原來的那個盒子暫且就放到一邊了。

    “這樣換過了之後感覺還是好多了。”他說。

    小莉也覺得這件事完成很不錯，但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因為之前的骨灰盒子上面畫了很精密的八卦符號，而現在這個新的盒子上並沒有畫上八卦符號，所以怕出事情。

    “下午於婆婆會來我家裏的，這就等著她來弄吧，畢竟我不在行，但是下降頭這件事，關於八卦的技巧很多，也就可以用做這個盒子上了。”他說。

    老爺子上午的事情倒還是做的可以，中午我們一起吃了一頓飯，還是不見於婆婆過來，於是吃完飯以後我決定一個人抽空去後山看看。

    雖然夢見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的，可是總歸去看看真假也好，我和他們道別之後說自己想回去睡個午覺，但是其實是自己偷偷的翻過了這個圍牆到了後山上。

    這裏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難走，大概過了四五分鐘，就馬上到了夢裏麵出現的那個地方，也就是一個墳墓，墳墓上面赫然寫著大老爺的名字，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事情是，他為何唯獨藏在這個地方，不回家呢？

    難道這一次又是大少爺搞的鬼麼？

    我梳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二少爺在大老爺子下葬的那天並沒有回來，而且小少爺在老爺子下葬的那天已經不在了，所以主持整個程式的就是大少爺了。

    大少爺是一個心思剖測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也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透過原先他對小少爺做出的一些事情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的不太單純。

    但是大老爺對於大少爺來說並不虧待過，如果真的要說心裏有什麼疙瘩，應該是因為小少爺纔對。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墓碑，上面的字型很清秀，油墨也很重，看起來沒有什麼灰塵和雜草，應該就是剛剛修繕好了的碑。

    但是繞到後面的時候我發現，這個下葬的風水並不是很吉祥。準確來說是大凶的朝向，所以也就不言而喻，一目瞭然，所有的陰謀都從這個地方呈現出來。

    雖說當時沒有人知道大老爺死後的事情誰來料理的，可是光是這個朝向就已經暴露了大少爺的行蹤，大少爺應該是幕後黑手，我們需要的是證據。

    回來之後我還是按照原來的路走的，這時候於婆婆已經走到了我們客房的樓下，正在與裴琴和小莉攀談著什麼，老爺爺則還是一心一意的去弄料理自己的蠱毒。

    “欸，這不是柳丁麼？”於婆婆看到我的第一眼，眼睛裏就快速閃過了一絲亮光，然後毫不猶豫地說出口。

    “是啊，我們專程前來找老爺爺的，但是這幾天他跟我們扯了很多話，我們還想在這裏停留幾日。順便弄清楚整個事情。”我說。

    現在為止小莉的目的雖然已經達到了，就是讓骨灰盒子煥然一新，還自己的陰間老公清白之名，但是具體怎麼操作和驅邪，還是要求著於婆婆才行。

    於婆婆懂降頭自然也懂風水和解災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