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天命
“道雲?”乙空先是驚恐的看著道雲,而後見到道雲憂心的神情,這才放下心。
“道雲,你沒事了?”乙空開心的摟住道雲,“剛纔真是嚇壞我了,你像瘋了一樣,不管我怎麼叫......”話才說一半,乙空已發覺不對,雖然身上的疼痛還在,但仙氣已恢復,“這是夢?”
“不像是夢。”道雲自然瞭解乙空在說啥,扶著乙空站起,望著朱雀道:“若沒猜錯,是赤煉靈在耍花招。”
道雲的猜測馬上得到應證。
“要平定此次五靈禍事者,必須了無凡心。”又是心音,道雲與乙空不做反應,只是聽著。“若能秉除塵念,纔可擔任此大責。”意思即是得心無掛礙,對任何人事。“道雲,恭喜你透過考驗。”
原來方纔似幻似真的打鬥,是考驗。道雲一笑。
“五靈本身沒有術法,只有強大的靈氣,故吾本身無法剋制寒泉靈與青靈。賜你一靈獸,望能助你一臂。”心音消失,朱雀石像應聲而破,一隻火紅身影盤旋洞窟飛翔三圈,停落道雲肩上。
此靈獸尾長三尺,身形嬌小,約雛鷹大,紅爪紅喙青眼,停站在道雲肩上卻似無物,沒半點重量。
出了洞窟,乙空卻面色沉重。
“乙空,怎了?”道雲一面逗鳥,一面關心乙空。
“我的幻境中,那人是你,我不忍傷你。”乙空嘆了口氣,又言:“沒想到你竟會傷我。”不是感嘆自己沒透過考驗,而是感嘆道雲會在幻境中對自己無情。
“我的幻境裡是玄兒,我不是了無凡心之人,只是我對玄兒有信心,他肯定不會傷我,所以那人一定是假的,我纔會殺了他。”原來是在意這事,道雲苦笑。“若是現實之中,你要殺我,我也定不會還手。”
聽完道雲的解釋,乙空這才釋然的笑了。“那麼說來,赤煉靈也讓你騙了?哈哈,希望赤煉靈不會所託非人。”
“靈獸,你有名字嗎?”道雲仍是逗著鳥玩,全不當它是靈獸。
“沒有。”忽然的開口,原來此靈獸通人語,看慣奇事的道雲與乙空並不因此被嚇到。
“嗯,那幫你取名阿碧,可好?”取名來源,此靈獸是青眼。
“好!”阿碧點頭,看似對此名頗滿意。
“五色石,目前我們手中有璟瑤族的黃石,還需璟琚族的青石、璟玖族的黑石、璟琤族的白石、璟瑜族的赤石,和沭塵鼎。”道雲一口氣說完,算算,得收齊五種物品。
漁叟眼睛一瞄,物色人選。
“別看我,我還得煉劍,將十方哭靈的邪氣化去,大約得用上三天左右的時間。”東陵子沒等漁叟問,先一步推辭。“不過,休元倒是可以借你們用。”說完,東陵子低下身詢問休元意見。
休元爽快的應下。“嗯!那我要和玄兒哥哥一起。”這是唯一的條件。
“我去找沭塵鼎。”道雲撇撇嘴,應下其中一樣。
“嗯,那我找璟琚族的青石。”乙空也挑了一項。
“璟玖石的黑石。”少陽手傷還未好,也義不容辭的擔下。
“小元。”玄兒看了看身邊的休元,休元向玄兒一笑,玄兒道:“師伯,我和小元尋璟琤族的白石。”
漁叟看了一眼道雲與東陵子,兩人皆沒反對,漁叟這才做下紀錄。
“赤石。”又剩一項,漁叟苦惱呀。
“赤石看誰先回來,接著找吧。”道雲言道,便說:“咱先休息,今天也忙呼了一天。”此話深得眾人的心。
“唔。”石室中,一女子捧著心喊叫,心口的絞痛讓女子黛眉深擰。
該不會是中毒了?這種心痛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這兩天卻痛的難以忍受,除了中毒,想不出其他原因。
斷月拭去額上滲出的冷汗,脈博的紊亂也是中毒的徵兆之一。
“斷月,怎麼了?”看著斷月的神情,病老頭憂心的詢問。
“師父......我。”話語因突來的心悸而中斷,大口吸了幾口氣,斷月才道:“這兩天,心口莫名的發疼,像是中毒。”說出心中的猜測。
向來以用毒聞言,病老頭有什麼毒沒看過,一把抓起斷月的手脈,探著脈動,這不規率的心跳,不是中毒而是......
病老頭的臉色比斷月還難看。
“師父?”該不會沒救吧?見病老頭一語不發,面色凝重,可把斷月嚇壞了。
“不是中毒。”病老頭幽幽開口,又問:“斷月,你心痛時,在想著誰?”
“這......”沒想到病老頭會這麼問,斷月的臉頓時醉紅一片,囁囁的開口:“那天的道雲。”
果然如此,要來的擋不了,一切都是天命。
病老頭搖頭。
心情沉重的拿出道雲給的符紙,病老頭筆跡凌亂的寫上:君在何方?
咒一念,符紙消失無蹤。
另一方面的道雲,和阿碧正玩的不亦樂乎,一道金光出現眼前,泛黃的符紙飄落。
手接過一看是那老瘟鬼寫的,快速的回了一封:渡水草堂。
道雲並不在意病老頭的用意,又和阿碧玩起我丟你撿的遊戲。
收到了道雲的回信,病老頭將符紙緊握手心。
天還沒亮,道雲帶著阿碧站在草堂外三裡處的樹林,不知病老頭有何事要談,只是收到符紙,應約前來。
病老頭果然準時,只是前來的不只一人,還有一位絕代美人,亦步亦趨的跟著病老頭。
兩人見面,免不了又是一陣寒喧閒談。
良久,只聽見道雲大喊:“不行。”
病老頭搖了搖頭,言道:“由不得你說不行,這是天命,當初你就該知道的。”
而隨著老頭前來的女子,一句話也沒講,只是靜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不懂師父在想什麼,也不懂他們話中所言的天命,但斷月明白,病老頭要將自己交給道雲照顧。
沒有離別的愁緒,更濃厚的是與道雲朝夕相處的期待。斷月看著道雲的臉畔,一雙眼睛直髮亮,怎麼也無法轉開視線,心口狂跳,卻又不像之前的絞痛,是一種興奮與悸動。
“她一介女子,不方便,你還是帶回去吧。”道雲再次推拖,說什麼也不肯帶斷月回草堂。知道天命的歸依,一但相見,斷月便無法忘懷自己,離愁會讓伊人香消玉殞,但就算朝夕相處,也難逃宿命,斷月依舊得爲了自己而死。既然結果一樣,道雲自然不想留此女在身邊,只會加速宿命的結果。
“哎,道雲。”病老頭拉下道雲的耳朵細語:“與其讓她痛苦的活著,不如在死前活的有意義些,這話不是你說過的嗎?那就讓她在最後一段人生,有你的陪伴吧。”斷月此時,依舊不知自己將來的命運,便是為道雲而死。
“你......”居然拿自己當初所言來堵自己的嘴,道雲一時無言。
“斷月,好好跟著道雲,師父先回去了。”深深望了斷月一眼,二十年的師徒之情,這恐怕是最後一眼了。
“是,師父,師父保重。”斷月笑著送走病老頭。
病老頭心中的矛盾難解,這麼做,對斷月究竟是好是壞?
揹着手走入黑暗之中,病老頭不時回頭,老淚縱橫臉上。沒入黑暗中的身影,讓斷月見不著病老頭的傷心。
“道雲前輩,日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斷月不同於前日的粗野,羞答答的看著道雲,連語氣也是甜的膩人。
“嗯,斷月隨我來吧。”扇子一收,也沒管斷月跟上沒,逕自回草堂。當日的一念之仁,今日一個麻煩呀。
回到草堂,道雲頭低的不能再低,若無其事的往內走去。
可眾人怎會放過他,漁叟先是開口:“道雲呀,怎麼出去不到一時辰,就帶回這麼一個美人。”也不理會斷月會不會嬌羞,漁叟口無遮欄的調侃。
“啐。快幫她安排一個房間吧,該不會你真要我今晚和她同房?她是病老頭的門下弟子,病老頭託我照顧的,別亂想。”道雲啐了一聲就急急躲入房內,不再搭理眾人。
凌晨,天光還未泛白。
道雲睜眼望著一旁的玄兒,玄兒睡的正甜,而另一邊代東陵子照顧的休元,也魂遊夢鄉中。
悄悄起身,不打算讓任何人發現,趁著眾人還在休憩,道雲溜下床榻,像作賊似的,一把捂住阿碧的嘴,將阿碧塞進衣服裡。不忘隨身的紙扇,道雲跳窗而出。
若是等到天亮纔出門,肯定還得受漁叟一番調侃。且目前並不怎麼想見到斷月,對她......道雲有些愧疚,畢竟她將為道雲而死。因此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爲了一個斷月,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狽,有門走不得,竟然得跳窗,道雲自嘲的搖著扇子。
阿碧晃晃腦袋,從道雲懷裏探出頭,看了一眼四周,大概能瞭解發生什麼事,一句話不說躍上道雲肩上。
抬頭望天,斑斕的星空,沒心思欣賞景緻,道雲參照星象,掐指算著斷月本命。
“嗯?”驚訝的再算一次,結果還是一樣,斷月的命是永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