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啊。”痛苦的低鳴。頓時煌的臉頰凹陷、雙手枯萎的像老太婆。
“煌!”還是連累了好友,道雲跳進白蓮抱起煌,運動仙氣驅著白蓮急飛離恆山。
“啊、啊。”陣陣的聲音從煌的口中傳來,道雲一邊飛著一邊注視煌的變化,看著煌體內的水氣一滴一點流失,身子慢慢乾枯。
“煌!撐著!我不准你死,也不會讓你死!”喚著煌,不讓煌的意識模糊。
“道……道雲,我……我不怨你。”才說一句話,乾渴的喉頭已發不出聲。
“煌,快到了,沒事了。”見煌不再說話,也沒有聲音,道雲更是心慌。
“唔!”乾燥的體膚因水氣的流失裂出一道道的縫,已是虛弱無力的煌,這時更是血流滿身。布在臉上的皺紋全變成了血痕。道雲一急,讚了煌一掌,掌心貼住煌的丹田,厚重的真氣傳入煌的身子,這才緩和了水氣的消散速度。
微弱的氣息,煌已陷入昏迷。
“嗯,你們途中可有遇到怪人或怪事?”齊翁雖是和玄兒對話,可眼睛卻盯著流水瞧,看流水的氣色,像是中了毒。
“嗯!我們遇上一個老太婆。”玄兒概略的敘訴一番:“她叫吊刑婆,養了一堆的喪屍。”
“原來是喪屍。”齊翁眉頭一擰,是屍毒。
“行雲,揹着流水隨我來。”淨瓶也看出來了,這女兒家中毒,怎麼說也不方便讓齊翁、漁叟等人醫治。
“行雲,來吧。”見行雲還楞楞的沒反應,百靈也開口催促,順道跟著走進房內,只讓淨瓶一人,恐怕會忙不過來。
“姥姥。”見百靈也跟著要進房,玉竹猶豫著要不要也跟去。
“玉竹,你也來吧。”算是個實習的機會,百靈點點頭,同意讓玉竹跟著。
“是。”走在百靈右後方兩步,進房時還不忘對玄兒扮了個鬼臉,誰叫玄兒偷溜沒約玉竹一起。
“玄兒,你們可知偷跑出去的嚴重性?”齊翁口氣嚴肅,不出事則矣,現在這般出了事,誰能負責?
“是我們錯了。”確實是自己的錯,玄兒不敢辯駁。
“唉,流水她中了屍毒,所幸你們回來的早,要是再晚一步。”齊翁大搖其頭,也是自己的疏忽,得負一半的責。
“屍毒?”行雲剛把流水放在床上,就被淨瓶給趕了出來,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聽見齊翁說流水中屍毒,驚恐的神眼中含著悔意。“流水她不會有事的,是吧?”行雲奔至齊翁面前,焦急的詢問。
“暫時不會有。你們呀,下回別再貪玩了。”漁叟替齊翁接話。
“當時中了喪屍毒液的,只有行雲師兄,而吊屍婆也為師兄解了毒,怎麼師姐也會。”實在讓玄兒想不通了,抓抓頭,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中了喪屍毒理應也拖不了太久,為什麼回到草堂還未病發。
“傻孩子。”齊夫人抿嘴一笑,“流水她非是直接中的毒,你本身修有仙氣,而行雲乃是純陽童體,對於喪屍的陰寒屍氣皆能抵抗,可憐流水一個女孩兒…怎受的住屍氣呢?”
“是我糊塗了。”聽完齊夫人的解釋,玄兒低眉,要是多三思,就不會讓流水陷入現今的困境。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議去的。”行雲也是面有愧色,與玄兒兩人爭著認錯。
“好了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漁叟揮揮手,本就沒追究之意,現在看兩人皆有悔意,反倒是漁叟自己不好意思起來。
一時間,草堂便多了三個病號。一是少陽,一是煌,一是流水。
“淨瓶。”本應是白色的身體,如今卻呈現暗青色。
“嗯,毒氣已傳遍全身了。”淨瓶點頭,“所幸只染上毒氣,未中毒液。”肌膚上沒有青斑,意識也還算清醒,證明淨瓶的想法沒錯。
“玉竹,去麻煩漁叟準備個大木桶,就說是要烤出屍氣的。”百靈吩咐道。屍氣乃是陰寒之氣,只要以火氣除去即可,當然還得用幾種藥方中和才行。
“是,姥姥。”含首,玉竹立刻就辦。
在裡頭忙,另外一批人也在外頭忙,忙著把少陽搬進房間。當然南陵子與乙空亦沒閒著。
“嗯。”看著煌身上的水氣流失,乙空一度想渡氣到煌身上,這纔想到,妖氣與仙氣不相容,道云爲仙魔合修,體內並存魔氣與仙氣,而自己要是冒然渡氣給煌,怕只會加速煌的死亡,也難怪道雲要把銀丹拿出來了。
“啊!有了。”乙空一個靈光,“哈!這道雲肯定是急暈了頭。”
視線不敢離開煌,乙空只好對著外頭大喊:“來個人呀!”
“乙空道人?”玄兒一回房就見乙空嚷嚷著。而床上,像是還有個人?
話沒喊完,玄兒已進房,乙空大喜,“玄兒,來。”招著手,玄兒自然是聽話的來到床邊。
“玄兒,這床上的人是你師尊的朋友。”應該是吧。“這個你拿好。”乙空改將銀丹交給玄兒,“我得去尋找石淚回來救人,要是我來不及回來,而床上這人撐不下去了,就把銀丹餵了,明白嗎?”
“是的,玄兒明白,只是......”玄兒停了一停。
“只是?”乙空問道。
“若乙空道人急著要石淚,可到環雲山取,師尊的煉丹房裏有許多。”希望能派上用場。至於此人乃是師尊的朋友。擅取石淚來救這人,師尊應該不會怪罪。
“原來道雲真有這東西,好!玄兒,這就交給你了。”時間緊迫,乙空也不走正門了,一跳便往窗外跳出。
拿著枯樹枝,南陵子繞著草堂外走著,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太極圖,將草堂包圍住。嗯,希望這陰陽太極陣派不上用場。
手一灑,將硃砂倒上陽極,一個翻身,越過草堂屋頂來到草堂後方,取出一約鼻壺大小的瓷瓶,倒下墨斗的墨液於陰極。
“小元,好了嗎?”南陵子畫完太極圖,朝著草堂屋頂喊,沒法子,要編草人就需要草。而方圓最近的草,當然是草堂屋頂。
“好了。”休元聽見南陵子的叫喚,飛快的滑下屋頂,手中不多不少,正好五個草人。
“嗯,做的好。”獎勵的摸摸休元的臉蛋,南陵子拿過草人,走進屋去。
“玄兒,換你顧了?”從容的來到煌身邊,剪去一撮狐毛。
“前輩。”玄兒尷尬的抓抓臉,應該也知道先前自己溜出去的事吧。
“嗯,辛苦你了。”笑著看了玄兒一眼,南陵子忙著把狐毛塞進草人裡。
將塞好狐毛的草人置於煌的胸前,南陵子雙手平擺於煌的胸上,一陣施法,將煌的氣染在草人之上。
“前輩?”這看來不像是五行借命術呀,卻又有異曲同工之妙,玄兒好奇的看著南陵子拿回手裏的草人。
“呵,我先去忙了。”沒時間說詳細,南陵子只是一笑,便出了房門。
這次來到大廳,南陵子將手中的五個草人排成圓,放在廳中央。“呼!”一吹氣,五個草人全直直的站起,定在地板上。
又回到房裏,南陵子挺忙的樣子,進進出出,玄兒掩起嘴偷笑。
“咦?玄兒,我這可是在救人呀。”眼一瞥就看到玄兒嘴角微揚,南陵子立即反應。
“是的,我不該笑。”被發現了,玄兒臉上一陣躁熱。
“無妨。呵。”跟著一笑,化去僵掉的氣氛。不過正事要緊,手拿著三張紙符,啪啪啪!貼在煌的天靈、胸前、腳底板,大功告成。
南陵子又跑出去了,坐在廳中等候鬼差的到來。玄兒獨自一人待在房裏,這符原來是用來封氣的,被封住氣的煌,加上微乎其微的呼吸,沒有起伏的胸膛,乍看之下就像死了一般,差點把玄兒嚇暈,這人要是被自己顧到死了,那可怎麼交待纔好。
道雲沼沼千里來到東海赤竹林,整遍的赤色修竹,搖曳的葉聲沙沙,徐徐涼風,令人渾然忘我,可道雲沒半點心思欣賞,攀了幾枝中意的竹幹插在腰上便走。
“大膽!”唰的一聲,一竹葉如飛刀般由道雲耳邊掃過。
道雲回頭一望,射出竹葉者乃是身著一襲白絹之女子,白色的絹衣,無任何多餘的飾品,連烏黑秀髮也只是以白絹隨意束起。女子站在赤色竹林中,顯的格外醒目。
“你是何人?竟敢來犯!攀了咱家的赤竹就想走?”與南海紫竹林相對,東海赤竹林中的赤竹亦非凡竹,若說紫竹充斥浩然正氣,那赤竹便是蠱邪之物。
“環雲山雲塵棧,道雲。借你兩枝赤竹用用,改日定當奉還。”道雲不想多談,也不想浪費時間打鬥,快速的報上名號。
“奉還?你能拿什麼來還?赤竹一旦使用過,就如路邊枯木,就算你還了,也沒用了。”感覺道雲並沒誠意,女子口氣自然不善。
“唯小人女子難養也!”不想再說,道雲直接舉步離開。
“放下你手中的赤竹!”唰唰!又是兩片竹葉。即使背後沒長眼,道雲一個閃身,輕易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