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處轉身離開，遠處，白蒼靈偏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白蒼婷牽起了姐姐的手，“姐…”

    “嗯。”

    白蒼靈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龐，“過幾日我便要去加拿大了，和我一起走吧。”

    白蒼婷點頭，“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渾水帝姬笑了笑，然後看向遠方，“走之前，我還想去一趟滄西，也陪陪我？”

    “當然，我說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

    白蒼雲北上，在陽城找到了白慕霆。

    此時的白慕霆，頭髮白了許多，看上去比白蒼雲還老成，白蒼雲有些心疼，抱了他一下，“慕霆，這可是你自個兒選的路，爸管不了你了，你以後別怪我，還有，魔都有個叫梁信的，可以用，也可以殺，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慕霆點頭，“我知道了，爸，我還能求您一件事嗎？”

    白蒼雲攬著他的肩膀，看著他，“你說。”

    不知為何，白慕霆眼眶有些發紅，“求您去一趟榕城，告訴熊婉，我回不去了，或者乾脆說我死了也行。”

    白蒼雲皺眉，“為什麼？你以後要成為這池江湖的主人，連個女人都不敢去拿下？”

    白慕霆摸著鼻子笑了笑，“不是，爸，我是害怕我有一天和她會像你和媽一樣，那我寧願我倆從沒見過，我跟著我媽在外面待了三年，我知道這樣對她會不公平。”

    白蒼雲愣了下，這小子對自己還是有怨氣啊。

    他擺手，“我不想你以後會更恨我，要說你自個兒說去，我沒那臉，還有，別學你姑姑，對自己好一點，學學老子吧，多情就多情，絕情就絕情，有些東西本來就是哪來捨不得的。”

    白慕霆有些無奈，“爸，我更沒那臉啊。”

    白蒼雲往後走去，“那就不關我的事了，行了，你抽個時間，幾天後你姑姑要走，送一送，這江山是你姑姑打下來的，別忘本。”

    說著，白蒼雲點燃了一根菸，往外走去。

    屋外，無數綠林舵主在侯著，看見白蒼雲後來，紛紛挺重抬頭。

    白蒼雲突然覺得這場景自個兒好像在哪兒看見過。

    魏狂書和晏公師走到了白蒼雲身邊，白蒼雲朝孫仁揮手。

    孫仁捧著一件大衣走了過來。

    白蒼雲拿起大衣。

    他終於想了起來，當年自己從熊爺的屋裏走出來時，那場面和今天一模一樣，他將大衣遞給了魏狂書，“交給那小子，不用送我了，都滾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眾人一動不動，都看著白蒼雲不說話。

    白蒼雲忍不住搖頭，自顧自的離開。

    孫仁和萬疆護在左右，白蒼雲這輩子沒來過東北幾次，這或許是最後一次。

    東邊亮，西邊暗，有人上位，就有人要退位。

    陽城突然下起了瀝瀝淅淅的雨。

    上車前，白蒼雲駐足看了好一會兒。

    孫仁過來為他打上了傘，“義父…”

    白蒼雲擺手，“我沒事，倒是你們，以後我不在了，做事要更小心，尤其是萬疆，脾氣收一收，出事了我可就不能再為你們出頭了。”

    萬疆頷首，“主公放心。”

    孫仁忍不住抱住了白蒼雲，“義父。”

    她還記得二十年前在冬城，她問過白蒼雲一個問題。

    人生總是那麼痛苦，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白蒼雲回答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但其實…

    人生總是這樣的。

    白蒼雲摸了下她的腦袋，在陽城的雨中停留了很久。

    ……

    沽州，慕容雨中、于禁、典金蟬這幫小子也統統上位，白氏徹底更新換代，屬於白蒼雲那一輩人的時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