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慕容雨霖請白家三兄妹一起吃飯，白慕兒也在。

    所以幾人時隔六年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慕容雨霖一邊給白慕兒夾菜一邊便白蒼雲問道，“我那邊學校已經安排好了，精英學校，緒兒和寧兒什麼時候過來？”

    白蒼雲也在埋頭吃東西，聞言，緩緩抬頭，“下個月吧，暑假就讓他們過去熟悉一下。”

    慕容雨霖點頭，“薛玉捨得嗎？全封閉的學校，一年可見不了幾次麵。”

    白蒼雲輕笑，“嗯，她已經想好了，我也提醒過她，這次我北上就再和她說一聲吧，雨霖，謝了。”

    慕容雨霖擺手，表示沒事。

    白蒼靈將外套掛在椅子上，“去幾年啊？”

    慕容雨霖看了白蒼雲一眼，“最早也要十二年。”

    白蒼雲愣了愣，一塊肉夾在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白蒼婷皺眉，“太久了…寧兒和緒兒還太小…哥，算了吧？”

    白蒼靈倒是覺得沒什麼，“又不是見不了麵了，寧兒和緒兒都聰慧異於常人，深造回來後，會成為咱們白家的頂樑柱，和他們哥哥慕霆一樣。”

    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白慕兒有些奇怪，“為什麼不問問弟弟他們的意見？他們也許並不想出國，再說了，爸，你真捨得嗎？”

    白蒼雲放下筷子，已經沒什麼食慾了。

    轉來轉去，繞來繞去，他還是沒能躲過這道坎。

    現在的他和薛玉，和當初自己和慕容雨霖的處境挺像的…

    只是如今白蒼雲如今已經能狠下心了，就是不知道薛玉現在究竟是怎麼想的。

    “爸…”

    白慕兒過來抓住了父親的手，“我不想讓兩個弟弟出國，外面真的沒國內好。”

    白蒼雲撓頭，慕容雨霖也過來拉住了白慕兒，“慕兒，這是你爸和你薛玉阿姨的事，你別管。”

    白蒼靈和白蒼婷也都沉默了，老實的吃東西。

    白蒼雲緩緩起身，“我出去抽根菸。”

    他來到店外的接上，伸了下腰，然後點燃了一根菸，看著榕城的夜景，他現在內心還是挺平靜的。

    白蒼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她這些年手臂上的紋身越來越多，又瘦又高的身體撐起頂級奢侈西裝，站在白蒼雲身邊，也埋頭點燃了一根菸，“生在白家，他們就沒有選擇。”

    白蒼雲點頭，“是啊，就像咱倆一樣，對吧。”

    “對。”

    白蒼靈點頭，“你不想和薛玉說，我去和她說，反正本來就是她的意思。”

    白蒼雲搖頭苦笑，“行了，你為我做的事還少了？難道現在我的家事也要你來替我做了？”

    他說著，攬著妹妹的肩膀，“靈兒，你以前說過，等咱退了就TM出去旅遊，喝遍這天下的美酒，抽遍這天下的好煙，讓咱們也體會一下真正的日子，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退？”

    白蒼靈輕笑，“你退我就退了唄，反正這座江湖待著也夠厭煩了，渾水帝姬這名頭背了那麼多年，整片西南想讓我死的都比我先死了，我早TM就想退了。”

    白蒼雲哈哈大笑，“靈兒，這城中哪裏看風景最美？”

    白蒼靈抬頭看了一眼，“自然是最高的地方看的最美。”

    “那最高的地方又是哪兒？”

    “滄西唄，慕霆就知道，所以他現在站的最高，比咱倆還高。”

    ……

    帝都。

    白慕霆髮絲漸白，揹負著長盒進唐家。

    當初在帝都，白蒼雲攜勢剪掉了黃樂梁的一搓鬍子，今日白慕霆也攜勢而來，將唐文打成一條死狗。

    唐晴就站在一槍，“慕霆，舒服了？”

    白慕霆笑著點頭，又踩了唐文一腳，“還沒，唐文是第二個敢打我姐姐的，還有一個還在更北邊呢。”

    唐晴皺眉，“差不多夠了，你會的得罪天下人！白蒼雲也收拾不了你這爛攤子！”

    “哦？是嗎？”

    白慕霆偏頭，“當初我姑姑殺大巫，滅講武，戮天賊，天下牛鬼神蛇都恨不得活剝了我姑姑，她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嗎？”

    唐晴走過來扶起唐文，看著白慕霆問道，“你真以為你能比肩你爸和姑姑？”

    白慕霆認真點頭，“非但如此，總有一天，我還要滅了皇甫，重回魔都，讓南北三教九流都在我號令中，看我的眼色行事。”

    說著，白慕霆便轉身離去，唐晴好久沒看見過他，覺得少年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白慕霆踏出唐家大門，沒人敢攔一步，唐文就是一廢物，他還有其他大好的風景要去領略，怎麼會在這兒停下腳步？

    三百萬玉龍在北方狂躥，所到之處，都成爲了少年身後的景色。

    所謂天下無敵，所謂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