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北方，天色暗的很快。

    頭髮亂糟糟的曹性提著鋼刀，淡然的看著被自己手下堵在死角里的白慕霆。

    白慕霆也看著他，看著他衣領處的那個‘暗’字。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孫箭暗還有那麼忠心的狗。”白慕霆笑道。

    “嗯，沒有白家的狗多。”

    曹性認同的點了點頭，“小雜種，幾天不見，你比在火車上時要成熟了很多。”

    “謝謝，人總要進步的嘛，比如你這老鼠人東躲西藏了十幾年，現在卻有勇氣來找我了，這就是進步。”

    “呵，我並不是刻意要找你，能在火車上碰見你，很不容易，我認為這是天命，是天要我遇見白蒼雲的兒子，讓我重組九門，殺你全家。”曹性也點燃了一根菸，並不急著動手。

    “老鼠終究是老鼠，躲在下水道里吃屎就行了，有野心的老鼠是會死的，老鼠幾次試探後纔敢在老虎面前現身，很聰明嘛，知道最危險的地方纔最安全，這十幾年躲在榕城，每一天都活在我姑姑的陰影下，難受嗎？”

    白慕霆忍不住問道，像曹性這種人，活著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道活著，就只是單純的爲了活著？

    還是爲了有一天能血洗白家？

    曹性撓了撓他側臉的包，“是挺難受的，不過還好，在榕城那麼多年，讓我發現了白母狗的一些秘密。”

    白慕霆雙眼一凝，“你的嘴太臭了，待會兒我會用你手上的刀幫你漱下口。”

    “呵…”

    曹性輕笑，“小雜種，你不知道吧，或許連你父親那老狗也不知道，你親愛的姑姑白蒼靈和你另外一個姑姑都是同性戀，很遺憾，就是不知道這兩條母狗玩起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哦。”

    白慕霆表面淡然的‘哦’了一聲。

    但心中一震！

    二姑和三姑原來真的…這也太TM刺激了吧？

    他不知道曹性是故意胡說八道，要讓自己憤怒，還是真有其事。畢竟一個憤怒的獵物，就算有再多後手也無濟於事。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阿彌陀佛。”

    站在白慕霆身邊的空臨突然雙手合十，看向白慕霆，“每個人都能愛的權利，無論她愛的是什麼。”

    “這是佛說的嗎？”白慕霆笑著問道。

    “嗯，是的，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這是佛說的。”

    白慕霆活動了一下手腕，“那小和尚，你還從佛那裏學到了什麼？”

    “其他沒學過什麼了，但我知道金剛會怒目，也知道菩薩會低眉。”

    曹性聞言，眯了眯眼，“上，先弄死和尚，把小雜種留下，我要活活折磨死他。”

    十來個凶神惡煞的手下聞言，立刻舉刀砍向空臨。

    空臨猛然抬頭，徒手接刀，然後爆喝一聲！

    白慕霆看見原本溫順樸實的和尚似乎一下就變成了降妖除魔的佛門金剛…

    一步踏出，便有一人吐血倒下！

    曹性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微微偏頭，轉身準備開溜。

    白慕霆笑了，他怎麼可能放過曹性？

    白慕霆雲淡風輕的蹬了一腳牆壁，牆壁上落下一個盒子。

    “曹性，這是老子親自為你選的葬身之地，你可能不知道吧，洛城！是刀馬旦的家鄉！”

    白慕霆長嘯一聲，從盒中抽出一杆厚重的紅纓槍，長槍如龍，直奔曹性！

    奔跑中的曹性嘴角上揚，直接向前一摔，躲過背後的槍芒，然後反手就是一刀，要狠辣的砍下白慕霆的雙腿！

    白慕霆躲避不及，大腿被砍中，他咬牙極速挑槍！

    槍身如蛇，咬住曹性！

    曹性手臂被刺穿，手中失力，鋼刀沒法繼續砍下去！

    “起！”

    白慕霆又大吼一聲，將曹性挑飛，狠狠摔在了地上！

    白慕霆大腿血流如注，加上剛纔爆發用力，所以沒站穩，脫力的坐在了地上。

    曹性用手捂住傷口，站起來從懷裏摸出一把槍指著白慕霆。

    “白慕霆，江湖有規矩，不能動火器，但是…誰叫我是敗類呢？”

    曹性獰笑，準備按下扳機！

    白慕霆咬著牙，準備蓄力先躲過這一槍。

    但突然，有一個人從曹性背後衝了出來，將一根夾臭豆腐的竹籤刺進曹性的眼睛。

    孟葦霖！

    白慕霆幾乎同時撲過去，奪過了曹性手中的手槍，一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曹性張嘴慘叫。

    白慕霆扔掉手槍，一把拿起地上那把染著自己血的鋼刀，然後用全力插進了曹性大張著的嘴裏！

    這時，空臨以一敵十，將十幾個九門餘孽全部震殺！

    一瞬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白慕霆拿著刀攪動血肉的聲音。

    “還嘴臭嗎？虎牢侯？”

    曹性死的透透的，不過一隻眼睛依然死死盯著白慕霆。

    好像是再說。

    九門絕不會滅亡，白家和九門的恩怨，也遠遠沒有結束…

    孟葦霖看著這一幕，一陣暈眩，失去了所有力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浴血的空臨緩緩走來，一隻手抓起白慕霆，一隻手抓著孟葦霖，踩著接近三米的牆壁離開。

    不遠處的警笛聲綿延不絕。

    好像，每一個江湖故事中的結局，都有一道警笛。

    就像片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