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朱雀火翎
“上神怕真是在說笑,我一個小小仙姬,有什麼值得另眼相看的。”地夏揣測赤宇故意尋找託辭說服自己,但想過上神曾經救過自己,而且還不止一次,想想還是應聲答應了,囑咐到,“我先進去便是了,上神可一定要履行所言,隨後就到。”
“我赤宇向來言出必行,你只管去就好。”
地夏隨後便聽言獨身前往,同侍衛稟報求見月影世子。不消片刻,地夏就被人引進了門,在院落中的廳前候著。
“世子道姑娘在此等候就好,他更衣後便會來面見姑娘。”獨自坐在這個廳院裏,地夏覺得內心無比地惶恐。因為想起了此處的主人正是那個嗜血吃人的妖童傀儡,法術高強,與鮫族族長丟失的碧瀲金瞳應也有幾分關聯。一族之長都奈他不可的怪物,自己該如何對付纔是呢?
就在地夏恍惚思慮之際,身後卻輕飄飄地響起了月影世子的調笑之聲,“看來這天界的姑娘果然和鮫族的女子區別很大。地夏姑娘當初酒宴之時當衆同我敬酒,如今又特意前來找我敘話,難不成真的如朱雀所說,姑娘是對我月影有意?”
地夏急忙起身行禮,“月影世子,多有誤會了,地夏只是奉赤宇上神之命,前來詢問幾件小事,並無它意。”
“將近傍晚的時辰,大老遠讓你一個姑娘獨身前來我月影宮,你們赤宇上神真是心大啊,就不怕壞了姑娘你的名聲嗎?”月影上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廳內的凳子上坐下了,並開始給地夏面前的杯子斟了酒水起來。
“地夏只是上神身邊的一個小小的侍女,並無所謂名聲所言,只需聽命於上神差遣任命。”
月影將倒滿了酒水的杯子遞給了地夏,示意她舉杯的同時說著,“那你倒是說說,赤宇上神讓你來問我什麼?”
“月影世子上次帶著朱雀上仙跳進水域之後,二位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去了哪裏,做了什麼?這些你問朱雀本尊即可,為何還要專門來問我,懷疑我又什麼不良的動機?”月影緩緩地說著話,隨後將自己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鳳眸稍斂,邪魅的眼神盡顯探尋。
“朱雀自是不知道月影帶他走過的地方有何蹊蹺之處,但自從隨著月影世子回來之後,卻是有了幾分異樣。所以赤宇上神請我來專門問問月影世子。”地夏說話的同時,有著自己未曾察覺的恐慌,手指也不自覺地收緊。
“地夏姑娘所指,赤宇上神這是對月影本人有所顧慮了?偌大的鮫人殿,外海和內域如此遼闊,我不過是帶著話比較的朱雀去見識見識南海的澎湃海域,未曾帶他去過如何危險之地。但請姑娘回稟上神,朱雀上仙自己玩的意外暢快,月影未曾傷他半分。”月影拱手謙遜地和地夏說起這話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扯起詭笑的弧度。
“還有……”與月影從身上抽出一支火翎,展示給地夏看,“這是朱雀拔給我的羽翎,到這是朱雀一族的信物,有了這個東西,便可隨意命他朱雀一族為他辦一件事。”
“朱雀火翎?他親自給你的。”地夏拿著火翎仔細審視起來,做過幾年神獸的飼養差事,自是認出了這應該就是真的朱雀火翎。只是心下開始覺得無比荒唐,朱雀還真是一點心防也沒有,這一族上下皆可號令差遣的火翎聖物,怎能隨隨便便就可以送人的。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親自去問問朱雀他自己。”月影一臉正義的作派,話裡大有地夏竟然會懷疑自己的意味。
“他怎麼會特意送與你這個?你可他可有我們不知道的交易?”地夏一時有些警惕,懷疑朱雀是不是曾被這個人威脅了,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拔一根自己的羽翎呢?也會疼的不是嗎?
“赤宇上神的人,我哪裏敢威脅,地夏姑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單單為這區區一根火翎,我月影可不願搭上自己的性命。”月影看著地夏緊張的很,又不肯喝自己為倒的酒水。隨即,把杯子又端起來朝她遞了遞,“你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朱雀為何要給我這個東西。”
地夏嗅著月影舉著的酒水裏撲鼻而來的奇異香氣,自然是不敢接過來,當下開始推辭,“地夏不擅飲酒,月影世子無需招待我,只管自己暢飲便是。”
“怎麼,難不成你不敢喝下去,怕我這酒裡有什麼。”月影將伸出去的酒杯一下子收到自己唇前,就著本打算給地夏的那杯酒,仰首一飲而盡,還特意將杯底朝底的示意了一番,“這鮫人族的酒水雖然和你天界的有所不同,但也是香濃醇厚,萬萬傷不了你的。”隨後便又給這杯子倒滿了酒,“這下,姑娘可以放心了吧,我月影從無謀害之心,尤其是對姑娘而言。”
地夏看著月影爲了勸自己喝酒,竟然專程給自己試了試,這下再不喝,就真的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只盼著赤宇上神快些過來,不然誰知道月影算計著什麼,單憑自己一介小仙,怎能敵得了吸萬千惡靈元氣的妖童傀儡呢。如此想著,地夏越覺得面前這個月影用過的杯子裡盛著的酒水,實在無法下嚥。感覺隱隱約約杯子裡有滲著絲絲血氣,但咬咬牙,還是打算舉杯喝下去。
“地夏姑娘,這可是鮫族上好的泠泉,不至於這麼難喝吧。”看著地夏這麼一副強忍的作態,月影開口問道。
“清澈爽口,當是不可多得的佳釀,多謝月影世子賞酒之恩。”地夏同樣以杯底示意,作為好酒之徒,自是細細回味了酒香的甘醇。
“天界的仙姬可都如地夏姑娘這般的有趣?”月影見地夏這樣豪爽的飲酒,明明剛剛還推辭說自己不擅飲酒來著。
“呃……月影世子多有見怪。赤宇上神有命,我等不可在外不可飲酒,因是有了上神之命,纔會這般多加推辭的。”
“你一個小小的仙姬在外,也會約束居多,我看你喝酒這般熟稔的模樣,平日裏可不曾少喝呀。莫不是你家赤宇上神,只願你與她對飲?”月影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笑自己說出來的話太有意思,還是笑話地夏這姑娘不擅言辭,太好戲弄。
一聽月影說出來的話,地夏想起了前日深夜上神專門邀約自己對弈後的飲酒之事,難不成這事月影世子知道?
“月影世子切莫說笑,赤宇上神只是怕我等喝酒招惹諸多不該的麻煩,自是約束罷了。”
“那你此次前來,在我這裏喝了酒水回去,可是會被赤宇上神責罰?”月影說這話的同時,身子已經不自覺地靠近了地夏,眼神裡流轉起了前幾日熟悉的金光,認真地看著地夏,彷彿仔細地盯著自己在對方瞳孔中的倒影。
地夏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有些逐漸恍惚了起來,眼看著月影看著自己的眼神,竟然開始覺得眼前的之人雙眸,與那位赤宇上神越來越像,一樣的眸色清冽,一樣的灼灼逼人。但還是無意識地回着月影的話,“責罰……上神不會無端罰我的,他對我很好的。”
“果然地夏姑娘對於赤宇上神而言,就不是個簡簡單單的侍女而已,我說的對吧。”月影繼續給地夏倒著酒,繼續端起酒杯引著讓她一飲而盡。
“地夏不是上神的侍女……可地夏也只能是個侍女。”地夏跟隨著月影的命令和指引,無意思地喝著酒水,無意識地回答著。
“那地夏姑娘,可否告訴月影你此次前來究竟目的為何?真的只是爲了打探朱雀一事?”月影的雙眸已經變得純金之色了,四目相對地看著地夏認真地繼續問著。
“月影世子可否對朱雀做過任何威脅之事,為何朱雀會送給你火翎。”地夏的眼神呆滯,看著月影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帶感情地吐出了這些字句。
“我拉他進沅水深域的時候救了他一次,耗了點修為,他自己要送給我這根火翎答謝罷了,這件事情你若真感興趣,問問朱雀他自己,他也定會好好答你,不值得你此番專程來尋我一趟。”月影的金色眸光凌冽起來,“地夏姑娘,你可以明白地說說,此次到底前來所為何事?”
“地夏此番只是藉着朱雀之事的由頭,過來面見月影世子罷了,地夏對世子心許已久。”地夏繼續神情恍惚地回答著,幸好進來的時候服用了專門控住神識清明的藥丸,這下才能保持自己不受控制。這下只好配合着月影施的幻術,胡謅著理由。
以為地夏神識不清對自己表達愛慕之意,月影有些嗤之以鼻,“我鮫族的男子對於外族而言可真真是頗具吸引力啊,可惜了地夏姑娘,我對姿色平凡的你可真是沒有半點興趣。倒是你口中的朱雀上仙,倒頗有有幾分靈氣。”說這話的時候,月影一邊擺弄著手中的火翎,“我好巧不巧地看上那個傢伙,他也回贈了我朱雀一族的聖物。以你們天界的觀念來講,你說他是不是對我也有那麼點意思?”
地夏強烈控制住內心的震驚,默默地摳著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不要表露出情緒。“月影世子,地夏對此未有所知,世子可去問問朱雀上仙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