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鎏金園吊樹之罰
饒是早已習慣醉酒後的各種醜態,心理素質已然鍛鍊的十分堅挺。地夏對於自己被掛在樹上這一事實,完完全全,不能接受!
尤其是被掛在鎏金園,這可是眾神和宮娥們前去大殿的必經之路啊……自己雖然是個不知名的小酒仙,但好歹是一介女流之輩,面子還是要得呀。這今後該怎麼和神木宮裏那些花仙草仙們一起混呢?地夏混亂的思緒,跟著自己的安身之處被綁著的那片金葉子一起隨風胡亂飛起,顯得分外淒涼。
顯然天界的高處風挺大,被冷風坦蕩蕩地呼了一整晚,地夏也未覺寒意侵人,可現下這一秒,心理卻止不住的打顫。
因為她瞥見了自己的腳底下聚集著諸多仙子,一個個饒有興致地“瞻仰”著自己。
這下可好,籍籍無名的地夏可要在天界揚名了……地夏死死地閉住了眼睛,一個勁兒地勸慰自己:“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地夏,上面是不是涼快得很,舒坦的捨不得下來,嗯?”損友支祁看她一臉想憑空消失的表情,忍不住地出口打趣她。
“支祁!你身上近日來那麼重的殿紅花味道,不要以為我聞不出來!”地夏咬牙切齒的說著,這丫頭沒皮沒臉順自己的酒,順得如魚得水。前幾天甚至還偷挖自己私藏的殿花釀,自己都沒追究,今兒個竟敢跑來帶頭埋汰起自己來了,能忍?
“呃……呵呵……你你你昨個兒自己冒犯了赤宇上神,才被掛上去的,這可怨不得我。”支祁理了理鬢髮,佯裝委屈地迴應。
“你不費點勁兒想辦法把我弄我下去,我回頭把近日要出窖的酒全給砸了,你信不信?”地夏怒氣不爭的抱怨,一心想掐死下面的那個看戲的熟人。
“赤宇上神設的禁制,我怎麼敢解?地夏你肯定也不想以後沒人陪你喝酒,對吧。”支祁託著下巴,繼續偽作深情道。
縛住地夏的那片大葉子,再次響應風的召喚一次次撞向樹幹,左、斜後方……右的無規律不停改變方向。
地夏嘴角抽了抽,拼命思索。可斷了片兒的記憶只能回溯到好不容易回趟天界的自己,興奮不已,扒拉著支祁、花間一起嚷嚷著不醉不休的畫面,絲毫不記得後面的事。
“赤……赤宇上神?哪一位上神,我怎麼聽都沒聽過?”
“你連赤宇上神都不識得?闕侖山上當差當得心智都缺了,看來我以後得多和你聊聊仙界的事。”支祁一臉無可奈何,怎麼攤上這麼個好友?
地夏一邊拼命抱住自己的腦袋,緩衝撞樹的衝擊。“那我是怎麼衝撞到他老人家了,以至於被罰在這兒……遊樹示眾?”一邊大聲抱怨,“神仙也經不起這麼一直狂磕呀!”
語畢,地夏依舊和樹幹較著勁兒,但熙熙攘攘的樹底下卻突然安靜了。地夏沒聽到預期中的迴應,又嘴賤了一句:“這位上神大人這麼閒?喜歡這麼玩花樣的罰人?”
“玩花樣?想必你是認為這樣掛著很有趣了。”薄涼的聲線穿透鎏金園的風,雖是說著戲謔之詞,但字字滲著入骨寒意。
地夏勾著頭去看說話之人,一時有點怔忪,連護住腦袋的手都忘了動作。目下之人著一身玄衣,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熟悉的劍眉飛入鬢間,底下是雙濃得化不開的墨眸……原來是他,他就是赤宇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