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衝動的懲罰
梁偉財晚上失眠,白天睡覺做噩夢。
梁英傑搶入父親的房間喚醒了他,不住的安慰道:“爸爸,你不用害怕,你先喝些水!”
梁偉財被女兒攙到藤椅上落座,然後接了一杯水。
“把小吳的那枚琥珀拿來,讓爸爸檢驗一下效果!”梁偉財擦了額頭的汗珠,對女兒吩咐。
梁英傑應了,就來到櫃檯前,對吳振華道:“我爸爸剛剛做噩夢了,把你的琥珀給他檢驗一下效果!”
吳振華就從口袋裏摸出琥珀,身後這個年輕人卻道:“慢著,你們等我一下!”
對方迅速靠近,盯著吳振華手裏的琥珀詢問:“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這枚琥珀?”
吳振華應了,遞上琥珀,但暗中移動了身位,擋在了這人身後。
年輕人仔細打量著琥珀,然後一臉肯定的道:“假的,是用樹脂假冒的!”說著就隨手朝櫃檯內丟去。
梁英傑當即發出了一聲驚呼,吳振華忙也阻攔,這個年輕人卻忽然轉身,一把將他推坐在地上,奪門而出,消失在了雨中。
吳振華從地上爬起,迅速追出門去,早就不見了對方的蹤影,只好悻悻的返回來,向梁英傑詢問:“找到了嗎?”
“還沒有,你也過來幫我一起找!”梁英傑取出一支手電筒,開啟,兩人跪在地上,朝櫃檯下尋去。
吳振華聞到了梁英傑身上發出的香味,這種香氣很淡,卻是一股清香,如同家鄉盛開的桃花。
爲了找到這塊琥珀,梁英傑找到了笤帚和剷土簸箕,幾乎移開了整個櫃檯,仍未找到。
兩人坐下喘氣時,吳振華就疑問:“難道我們都被那人騙了,他根本就沒有把琥珀丟出手?”
梁英傑灰頭土臉的迴應:“有可能,我都沒聽到琥珀落地的聲響!”
“那這可怎麼辦啊?”吳振華有些焦急,梁英傑看到他也是灰頭土臉的,就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為他擦拭。
吳振華登時感覺受寵若驚,身後卻傳來了梁偉財的咳嗽聲。
梁英傑忙收回了紙巾。
“琥珀呢?”梁偉財向二人質問。
吳振華忙解釋:“琥珀被人搶走了!”
“爸爸,你先坐下,小吳可以幫人驅走噩夢,劉美娟的噩夢就是他驅走的!”梁英傑介紹。
梁偉財端著水杯疑問:“真的嗎?那你也幫我驅走噩夢!”
吳振華應了,就詢問:“那你做的是什麼噩夢呢?”
梁英傑表示:“你們倆先聊,我去衛生間一趟!”
梁偉財端著杯子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緩緩的道:“其實我是一個殘疾人。”
吳振華就盯著他上下打量,然後疑問:“可我沒發現您哪裏有殘疾的地方啊?”
“我有先天性心臟病,而且還患有雙重人格性精神病!”對方喝著水,毫不避諱的介紹。
吳振華登時驚訝了。
“我知道你是袁大夫的徒弟,而袁大夫的專業就是腦神經和心理學,我也曾經去找他過,他沒有為我醫治。”
“因為我這是心病,我不願直麵恐懼,但恐懼卻不斷來找我!”
吳振華就表示:“梁伯伯,你能給我詳細介紹一下你的病因嗎?”
對方點頭同意,緩緩的講述。
“我曾經是一名端著鐵飯碗的工作者,城市戶口,父母給我留下了一套房屋和一筆不小的遺產,還為我娶了有著好工作的妻子,可我沒有珍惜,被一群酒肉朋友帶壞。”
“因為工作原因,我要經常陪人喝酒交際,有一次下鄉視察,我喝多了酒,本來已經在老鄉家入睡,可在模模糊糊中看到老鄉家來親戚投宿。”
“投宿就投宿吧,可來的親戚卻是一位衣著普通但人卻如出水芙蓉的年輕女子,於是我在醉意的驅使下犯了渾,但我不是明目張膽的,而是偷偷摸摸,被老鄉抓了個正著。”
“女子堅稱她是被我強行侵犯,並且以死證明清白!”
“當時我感覺自己徹底完了,完全毀在了這個女人手中,沒想到先死的卻是她!她真的上吊自殺了,我被免職,在沮喪中我也想到過離開這個世界,卻又捨不得妻子女兒,在矛盾中,我的精神病發作,被送入精神病院。”
“在我發病時,我可以明顯的感覺有兩個我,雖然外表都一模一樣,但思想行為完全不同,一個教育我要走正路,繼續活下去,另外一個卻慫恿我離開這個世界,到另外一個世界去!”
“我本來已經無法自主,準備離開這個世界都另外一個世界去,卻聽到了妻子遇車禍身亡的噩耗!”
吳振華登時驚訝了,怪不得他一直沒有看到梁英傑的母親,也沒有聽他們提到過,原來早已經離世了。
梁偉財繼續講述:“當我準備放棄治療時,女兒來看望我,我登時燃起了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氣,在接受治療後,我順利出院,然後就加盟開了這家投注站。”
“雖然我的精神疾病已經治癒,但我一直被失眠困擾,而且還經常做噩夢,這些噩夢的內容都是關於兩個女人的,一個是我妻子,一個是害死我妻子的那個女人!”
“都怪我一時衝動才釀成了大禍,我害死了倆女人!”梁偉財唏噓不已。
“最近這倆女人在我入睡後頻繁的來找我,都想要把我帶往另外一個世界,她們說那個世界才適合我!”
吳振華皺起了眉頭,對梁偉財表示:“梁伯伯,實不相瞞,我並沒有驅走噩夢的能力,但我師父也就是袁大夫有這個能力,我做的噩夢都是他幫我驅走的!”
梁偉財感嘆:“我作孽太多,袁大夫也不肯幫我!”
這是梁英傑從裏間出來,對吳振華表示:“你也去洗洗臉吧,然後我們一起去吃飯!”
吳振華在她的指引下到衛生間內洗漱,外面傳來了父女倆的對話。
“爸爸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感覺你母親在召喚我,我很想去找她,卻捨不得你!”
“爸,你不會有事的,袁大夫肯定會幫你的!”
吳振華抬頭朝鏡子望去,他看到鏡子中映出的卻是另外一個面孔。
這個面孔留著雞冠頭,染著紅黃綠三種顏色的頭髮,穿著印有海盜標誌的黑襯衣,對方的鼻子上居然還扎著一枚鼻環。
“是你,趕快把琥珀還給我!”吳振華以為對方就站在自己對面,便伸手去抓,卻碰到了鏡子上,鏡子發出了響動,幸好沒有破碎。
“小吳,你怎麼了?”梁英傑搶了進來。
吳振華看到鏡子內的畫面迅速變成了自己和梁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