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噩夢重現
逝去的人只能緬懷,但我們終究還會再相逢,只不過不是在這個世界。
吳振華為死者入殮後,就來到焚屍間,跟焚屍工聊起天來。
這時迴音音匆忙趕來,對他表示:“你怎麼來這裏了?袁大夫給我打電話,讓你趕快回去!”
吳振華就疑問:“袁大夫有急事嗎?”
“不清楚,他在電話裡沒有說!”迴音音領著吳振華匆忙走出殯儀館,換乘一輛黑色轎車,便朝法醫站駛去。
對方直接把他送到辦公樓大門口,吳振華下車,迴音音搖下車窗,對他表示:“今天非常感謝你的幫助,這是我的手機號,你以後遇到困難可以打電話找我!”
吳振華接過紙條,向她點頭道別。
返回辦公樓時,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這幢大樓裡的工作人員雖然對他不熟悉,卻沒有阻攔和盤問他。
乘電梯到17樓後,袁大夫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向他表示:“我有事情需要回診所一趟,杭法醫今天可能不來了,你留下值班,有事情打我電話!”
吳振華應了,進入辦公室,關閉門後,他忙拆開兩枚紅包,第一枚紅包薄一些,裡面是一張紅票,這令他激動不已,不過第二枚紅包更厚,開啟一數,居然有五張紅票。
他握著六張百元大鈔,欣喜若狂,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換來了兩個月的收入。
吳振華高興的忘記了飢餓,將錢放入一枚紅包內貼身藏好,又仔細看了一遍迴音音的手機號,然後塞入另外一枚紅包中。
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中,如果不出意外,他在夢裏都能樂醒,這可是他踏入社會後的第一筆收入。
有了錢自然要先填飽肚子,在睡夢中,吳振華直奔路邊大排檔,點了烤魚啤酒,開始享受。
吃飽喝足後,夜風吹來,十分舒爽,他順著街道漫無目的的前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面霓虹閃爍的招牌下,抬頭一望,“白牡丹會所”。
他對這種會所不熟悉,也不感興趣,轉身就要返回自己工作的地方,身後卻傳來一名女子撫媚的招呼聲。
“小哥哥,別走啊!”
這聲音媚俗卻有一股不知名的吸引力,吳振華回頭望去,就看到一名身著秀滿牡丹花旗袍的妖嬈女子向他招手。
女子略施淡妝,旗袍開叉很高,露出了大長腿。
吳振華還是繼續離去,對方卻道:“滿城白雪覆寒冰,枯枝綻放勝梅花。”
因為這句古詩,吳振華停下了腳步,對方繼續念道:“明朝游上苑,火速報春知,,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這首詩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不過這並不能留住吳振華,他繼續前行。
這名女子繼續吟誦:棗花至小能成實,桑葉雖柔解吐絲。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
這雖然是王薄的名詩,但不好意思,吳振華的語文很差,他毫無感覺,便快步離開。
匆忙中,他返回辦公大樓,按下電梯17樓,準備返回法醫辦公室,不了電梯門開啟,一名侍者就向他表示:“你可算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吳振華疑惑不解,被侍者拽入鐵門後,卻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麼法醫辦公室,而是一座歌舞生平,烏煙瘴氣的舞廳。
彩燈旋轉,燈光閃爍,俊男靚女,隨著音樂的節奏輕歌漫舞。
“對不起,我好像走錯地方了!”
吳振華掙脫侍者的手,就要離開,從吧檯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並沒有走錯地方,這裏就是你的最終歸宿!”
他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侍者正招手示意他過去。
吳振華沒有行動,就被帶他進來的侍者架起,強按在吧檯前的高腳凳上,小鬍子侍者留著錚亮的奔頭,身材和臉型都很瘦弱。
“來杯熾焰雄心如何?”對方向他詢問。
吳振華茫然不語,“看盡紅塵白髮生,最無一用是書生!”伴隨著這句詩的吟誦,剛剛那名身著白牡丹旗袍的女子款款朝吧檯走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留我?”吳振華反問。
旗袍女子在吳振華身旁坐下,身上發出了劣質香水的氣味,對侍者表示:“給我來杯粉紅記憶,給這位小兄弟來杯冰水!”
吳振華對這些人充滿戒備,就算是冰水也不會沾唇。
“我知道你是袁大夫的徒弟,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不畏恐懼,心存善念!”旗袍女子表示。
小鬍子侍者迅速調出一杯粉紅色的酒,放在吧檯上。
“我叫周豔麗,你需要跟我走一趟,我有東西給你!”對方解釋。
吳振華迴應:“可我並不認識你們,有什麼東西你在這裏給我即可!”他急於離開這禁地。
對方表示:“那好吧,你跟我來,在玻璃屋內,我把東西給你!”
周豔麗端著酒杯,走向吧檯旁邊的玻璃房,這貌似是一座公用電話亭,吳振華跟著來到玻璃屋門口,就看到對方一隻手伸入了旗袍下襬內,努力取什麼東西。
吳振華轉過身去,表示自己沒有偷看。
吧檯內的小鬍子向他投來了壞笑,他正在疑惑時,就感覺兩條冰冷柔軟的手臂迅速穿過他的脖子,將他拉入玻璃屋內。
周豔麗用穿著高跟鞋的腳關閉玻璃門,吳振華拼命掙脫對方八爪魚似的手臂,表示:“我要離開這裏!”
“東西就在我的衣服口袋內,可我夠不著,你幫我取出來!是袁大夫託我轉交給你的!”
吳振華一聽到袁大夫,就沒有懷疑,對方指了旗袍的後衣襟,他順著望去,發現這旗袍的拉鎖居然在脖子後。不過拉開衣服,這必定不是袁大夫的委託,吳振華當即拒絕,堅持要離開。
玻璃門卻無法開啟,周豔麗念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隔著玻璃門,吳振華看到外面的人似乎變得非常瘋狂,表情瘋狂,動作瘋狂,而大量的濃煙自樓下躥上來,緊跟著火焰也躥了上來。
舞廳內的人急於離去,但被大鐵門攔住,濃煙滾滾,烈焰自地面朝驚慌失措的眾人吞去。
吳振華想要砸破玻璃門,卻發現狹小的屋子內只有一張草蓆,他用拳頭砸門,手都砸腫了,玻璃完好無損,他高聲呼喊,外面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他也聽不到外面的人的呼喊。
這些人的衣服開始燃燒,雖然他們用衣服沾了水護住口鼻自救,卻仍無法逃避烈焰跟毒煙的侵蝕。
吳振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吸入過量毒煙倒在地上,然後被火焰吞噬,他無能為力,再轉身看周豔麗,對方卻目無表情的道:“當你的心如死灰,你的軀體也會跟著腐爛!”
“你為何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