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對於年輕的醫生，如果出了醫療事故，幾乎是致命的，可能後半生都無法再繼續行醫了。

    列車到了省城站，點三娘迅速離開。吳振華提著行囊下車出站，舉目環視，一群人迎了上來，詢問他是否要住店？

    他搖頭否定，一群計程車司機又圍上來詢問他要去哪裏？

    望著霓虹閃爍的都市夜景，吳振華也迷茫了，他坐在臺階上，等待鄭秀敏來接他。

    五點整時，一輛警車在臺階下朝他鳴笛，車窗搖下，鄭秀敏向他招手示意。

    吳振華忙拎起行囊坐入車內，四周的人朝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他才感覺到坐這種車子和普通車的區別。

    “師兄在省法醫部上班，我在刑警部上班，你這次來就繼續跟著師兄學習！”鄭秀敏迴應。

    吳振華詢問：“那你們還開診所嗎？”

    “開診所？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師兄很忙，我也不閒，我的職業有點危險，法醫這個職業競爭的壓力輕，你可以做這行。”

    鄭秀敏將車駛入了省廳的地下車庫，然後帶著他進入電梯。

    袁成華在十九樓法醫站值班，按下門鈴後，二人進來，先讓吳振華把行禮放入值班室內。

    這間值班室有兩張行軍床，不過有個男法醫正躺在床上休息。

    辦公室很大，放了八臺電腦，袁成華示意二人在沙發上落座，然後端出了水果，介紹：“這裏是省廳的法醫站，比古城大了好幾倍，所以夜裏是雙崗值班。”

    吳振華強忍著睏倦詢問：“這裏晚上忙嗎？”

    “當然，省城人多，事也多，在下面無法處理的案件都會移交省廳處理，剛剛我就和同事為一名死者做了屍檢，所以纔沒能親自去接你！”

    鄭秀敏表示：“師兄，小吳就交給你安置了，我抓緊回宿舍睡會，天亮還得繼續上班！”

    袁成華應了，和徒弟送鄭秀敏離去。

    “這裏沒有外人，你先吃一些水果，然後抓緊睡會，天亮後，我帶你熟悉這裏的情況！”

    袁成華回到辦公桌後，開始整理資料。

    吳振華吃了一個蘋果，感覺不是很餓，袁成華指了一道門表示：“衛生間在裡面，我向領導申請你以後就住在這裏，不過這裏的衛生需要你來打掃！”

    這裏的衛生間也很大，有兩個隔開的單間，還有淋浴設施。

    他洗了臉，返回辦公室。

    袁成華領著他到值班室，指了上面的床道：“你睡這裏，天亮後我叫醒你！”

    行軍床旁邊就是玻璃窗，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入夢後，廣德居士向他恭喜：“你就要開啟新的生活了，在這裏你的機會很多，但前提是你的能力得夠，抓緊學習吧！”

    吳振華在練習擲石子，然後被叫醒。

    他師父袁成華遞過來了一套暫新的白大褂，然後叮囑：“等下站裡的所有法醫和領導都會來，我向他們介紹你，你不用多說話。”

    鄭秀敏給二人送來了早餐，豆漿包子。

    八點鐘時，大群法醫進來上班，看到了吳振華，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袁成華也沒有解釋。

    吳振華坐在沙發上等，等這些人開完了會，然後被袁大夫叫過來。

    “這位是法醫部的支主任！”

    “主任好！”

    支主任削瘦的臉，但眉毛很濃，眼神犀利，似乎能夠洞穿一切。他盯著吳振華，詢問：“我聽說過你的，名師出高徒，你就留在這裏見習，然後參加職業資格考試，我們會優先錄取。”

    吳振華忙謝了他。

    袁成華又向同事介紹了徒弟。

    法醫站一共有八名法醫上班，白天是四名醫生上行政班，兩名醫生上對班，兩名醫生上夜班。

    袁成華因為是值夜班，所以白天不上班。

    不過支主任卻將他叫到了辦公室，介紹：“我剛剛收到西城站的請求，他們接受了一具被毀容的屍體，屬於惡行傷人殺人案件，急需查清死者身份，你帶上徒弟去看看吧！”

    袁成華應了，離開主任辦公室，叫上徒弟下樓。

    在一樓大廳中，二人見到了鄭秀敏。

    吳振華髮現這裏除了自己和保潔外，都是穿警服的，只不過袁大夫在制服外又套了一件白大褂。

    雖然沒有警服可以穿，但白大褂可以掩飾他的自卑。

    一輛警車在門外等候，三人上車。

    鄭秀敏介紹：“兇手是故意將死者毀容，並且毀掉了死者的所有特徵，包括掌紋，胎記。還有死者是一名女性。”

    西城區的太平間內，三人換上了全封閉式手術衣，進入解剖室。

    死者是一名中年女性，掀開白床單，吳振華看到死者被毀容的臉，強忍住了噁心，袁成華介紹：“兇手跟死者之間有極大的仇恨，我推測兇手是死者的熟人，而死者不會是外地人。”

    “死者不是被硫酸毀容的，而是被一種特殊的化學藥水毀容，這種化學藥水會將死者的面板慢慢溶解。”

    鄭秀敏就詢問：“世上真的有化屍粉嗎？”

    “化屍粉”是武俠小說中的一種藥物，可以將屍體溶化成一灘清水，出自金庸的《鹿鼎記》。

    吳振華也讀過這本小說。

    袁成華就表示：“化屍粉是作者虛構出來的，現實中還沒有這種藥物，但也不敢肯定，我需要去見一下舒先生。”

    鄭秀敏就帶上二人駕車直接前往海歸小區。

    舒冶金看到他們到來，有些驚喜。

    袁成華介紹：“這位是我的師妹，也是我女朋友！我這次來是向先生請教一樣藥物，有沒有能夠溶解屍體的藥水？”

    舒冶金回答：“有啊，王水，當年楊虎城將軍就是被人用王水害死的，屍骨無存啊！”

    “那除了王水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溶解人體的藥物呢？”袁成華從口袋裏取出一沓照片，遞給舒冶金。

    舒冶金看過照片後，又遞給了阿發。

    照片是死者的面部和其他傷口。

    “這種傷口，我會認為是輻射所致，但輻射不可能只損傷面部和區域性。”

    袁成華表示：“所以我來請教舒先生。”

    舒冶金對書房內道：“小柴，你出來一下！”

    書房內走出一名年輕人，戴著金絲眼鏡，一臉書卷氣。阿發將照片遞給了他檢視。

    小柴的臉色一變，然後回答：“老師，看這種情況，很像咱們研製的新型藥水啊！”

    舒冶金介紹：“我們最近在研究一種可以去掉人面板上胎記，黑痣以及紋身的藥水，這種藥水還在實驗中，透過對小白鼠的實驗結果來看，藥水會溶解表皮組織，破壞表皮細胞，停藥後，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鄭秀敏就詢問：“會不會有人竊取了你們的研究藥水，用來進行不法行為？”

    阿發當即表示：“不可能，舒先生的工作室是最保密的地方，我和小柴吃住在這裏，也沒有外人進入過工作室。”

    鄭秀敏就向小柴詢問：“你有沒有手機或者QQ號？”

    小柴回答：“有，但我進入工作室之前是不帶手機的，我也不會把工作帶出工作室的。”

    袁成華從口袋內取出一支試管，呈給了舒冶金，介紹：“這是我的同事從死者面板上提取到的殘液，請您化驗一下，看是不是你們正在研製的藥水！”

    舒冶金和小柴立刻進入工作室內，很快就出來，回答：“不錯，正是，難道我們的研究資料被人盜取了？”